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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套只有三十二个,少了一位保佑身体健康的,药王菩萨。

    那时候还想着陈何良回家后问一问,后来一忙就忘了。

    “如果他有你一半成熟就好了”

    兰溪低下头去数球洞,一路走来数了有十个,长的3个,中洞7个,还没看到短洞。

    但凡有不成熟的资本,谁愿意让自己变成熟呢?

    不过是没有退路罢了。

    风吹得更猛烈,脖子里的围巾随风扬起来,飘乎乎蒙过方颂泽的眼,兰溪伸手去够围巾那一角,方颂泽也碰巧伸出手来,他们的手在空中交握。

    围巾被风吹了下来,一抬眸,他看见方颂泽惊讶的眼。

    “别动。”

    正要抽出手来,方颂泽突然叫住他,人一移,黑色手杖立在他身侧。方颂泽的脸靠过来,睫毛在他眼前清晰可见,他甚至闻得到对方鼻尖的呼吸,清冽的木质香气。

    兰溪身子一僵。

    与此同时,方颂泽的大手抚上他前额,“你鬓角有一个——”

    从远处一看,他们像在接吻。

    车子沿着玉河往前开,冷冷的冰雨砸到车窗上。冷空气顺着车厢缝隙侵占每一个角落。暖风呼呼地吹,骨头里仍然是冷的,刺骨的疼,疼到血液都凝固。

    后视镜里,未成年的小秋田犬使出吃奶的劲儿追着车子狂奔,雨水把它的毛都打湿了,他早上刚给它梳过的,很蓬松的橘色绒毛,比太阳刚升起时的颜色还要漂亮,已经被淋成一缕一缕,狼狈地贴在皮上。

    好丑,像捡垃圾吃的流浪狗。

    从四合院到秦羽家不过十五公里,十五公里很短,仅仅是上班的通勤距离,十五公里又好长,足够他跋山涉水,万里泅渡,历经一场穷途末路的无妄之灾。

    “南边第二间卧室是空的,你把行李搁进去,然后去洗个澡,大冷天的别冻感冒了。”

    秦羽抹了把脸上的雨,外套一脱,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他愤愤道:“我下楼去打包碗面上来,这一晚上他们吃香的喝辣的,咱哥俩还空着肚子呢。”

    他说完就出门了,兰溪推着行李箱去了南边第二间卧室。

    房子很大,三百平的大平层,秦羽安排他住的是最大的主卧,大落地窗可以看到永定河,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很漂亮。

    秦羽之前没少抱怨想把房子买在北边,挑来挑去舍不得出翻倍的房价,只好买在南边。

    说到底,无论是秦家还是江家,远远不如陈家。这也是为什么秦羽不愿进陈何良所在的社交圈,除非是做拎包小弟,秦羽拉不下这个脸。

    现在兰溪倒有些庆幸秦羽的房子在南边,离陈何良的根据地越远越好,他已经无法和陈何良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

    打开衣柜,正要放睡衣进去,发现左半拉挂了一排各式各样的情q内衣,有一种开/裆/裤的样式陈何良让他穿过。

    应该是秦羽女朋友的。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在某个商场的大屏幕上看到过,很清纯的一张脸,年初时还是查无此人的电影学院学生,现在已经红到办理休学手续一心一意做明星了。秦羽总说那妹子又纯又欲让他爱不释手。

    也许在陈何良眼里,他同样是一个下位者的角色,跟以前那些要资源的前任没有任何区别吧。

    江兰溪默默关上那一半柜子,只挑出睡衣,把其他衣服团吧团吧又塞进行李箱。

    看样子这间房子住不久,应该很快就会搬家。

    浴缸是全自动的,无限循环热水,自动按摩设备,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身上却越来越暖。他侧头看镜子,里面照出一张眼泡通红面色苍白的脸,头发软趴趴垂在脸上像泡了水的鬼。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他这辈子最大的狼狈是作为私生子被排挤,没想到陈何良竟凭一己之力刷新了他的下限。

    洗澡会让人放松身心。一场热水SPA下来,脑子都清醒了很多。

    原来一切并非无迹可循。他想起来有一次做、爱时,他被陈何良的蓝宝石尖端硌到前胸,有一点点出血,然后陈何良用舌尖舔去血珠,饱含抱歉地对他说:“对不起,下次抱你的时候会注意”。

    那个时候,他竟然贪心地以为陈何良会说,下次抱你的时候我就摘下来。

    门开了,秦羽收好伞进来,手里拿着一摞打包好的饭盒,沥沥拉拉全是水。他甩了把湿漉漉的头发,

    “雨太大了,我就让师傅随便装了点,面条馄饨和盖饭,过来凑合一下。”

    兰溪接过来饭盒和塑料袋,给他递过去一条干毛巾。“怎么去了这么久。”

    秦羽接过来抹了一把脸和脖子,撇撇嘴说:“陈何良跟来了,就在楼下呢,我骂了他一顿!嘿!你知道我怎么骂他吗?我说这是我的地盘,你给我滚蛋!什么东西!”

    窗外的风无休无止,冷雨生猛地砸在玻璃窗,窗框都在震动。

    兰溪吃了几个馄饨就吃不下了,秦羽给他倒了杯热牛奶逼他喝。兰溪捧着牛奶走到窗边,时不时抿上一两口。

    天地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雨点敲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

    他有些迟钝地想起,和陈何良定情,也是在一个雨天。

    “你弟弟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非得上赶着去做他的小情儿?你让别人怎么看你弟弟,怎么看江家?”

    “我是他男朋友,我不是小情儿。”他对江鹤说。

    “男朋友”三个字,是他最后的倔强。

    然后江鹤的大手又扬起来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江鹤,看着江鹤变掌为拳,狠狠砸在木质写字台上,大吼要他滚。

    下楼梯的时候,遇见放学回来的江知竹。他下楼,江知竹上楼,脸上的巴掌印毫无保留地被江知竹看在眼里。江知竹像往常的每一次,给他一个讽刺的目光,然后大摇大摆走进江鹤的书房。

    江兰溪在楼梯上静静站了一会儿,他们好像在谈什么资金对冲策略,书房里江鹤的语气比刚才平缓了很多。

    华灯已上,万家灯火陆陆续续亮起,奔波在外的人各回各家,楼下开始热闹起来。夏天的傍晚总是有很多散步的人,广场上传来彪悍的摇滚乐,至少有三排大妈在跳广场舞。

    客厅阳台是落地窗,江兰溪踩在椅子上,擦玻璃。灰尘扑簌簌落下来,像小虫子往他鼻孔里钻,他扶着透明的玻璃打了好几个喷嚏,动作幅度太大差点把他从椅子上晃下来。

    于是又换成湿抹布,喷上洁净水来回地抹,抹布从白色变成黑色,最后玻璃透亮洁净,就跟没安一样。

    广场舞的动作整齐划一,旁边几个滑滑板的少年,小情侣捧着冰淇淋你一口我一口。

    月亮藏起来了,高大的乔木遮住窄窄的林荫小道,楼房掩映在树影灯影里。

    他把脸贴在窗户上,肌肤感受到丝丝凉意,肿起的那一块好像不怎么疼了。洗衣液香气钻进鼻孔,他开始想象《最炫民族风》用小提琴拉改动几个谱才好。

    陈何良就是这时候来的。

    “你在做什么?”男人推门时头几乎抵到门框,看见他撅着屁股趴在玻璃上,瞳孔震惊。

    被他一提醒,兰溪才发现这个姿势确实好奇怪。他慢腾腾地站直身子,扶着椅背跳到地板上。

    陈何良把电脑包放在沙发上,抬眼看见江兰溪肿了的半边脸,“你脸怎么了?”他眸光一凝。

    经过一晚上的劳动出汗,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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