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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见此良人》24-30(第6/18页)
兰溪按门铃,亲自跑出来迎接。
兰溪皱眉,“你又来干什么?”
“我等你换药。”他指了指地上的医用包装袋,面容委屈,“医生说淤血范围太大了,不能再用胸带,要换夹板。”
兰溪用钥匙拧开门。“哦,进来吧。”
一大堆扯皮的话止在嘴角,陈何良张着嘴巴不知该作何反应,显然没想到今天的江兰溪竟然如此好说话。
门开后,最惊讶的当属静香。嘴里的骨头都忘了吐,瞪着狗眼质问为什么主人可以放“陌生人”进来,它却不行。
兰溪把一堆地瓜放在餐桌上,招呼陈何良坐过来。
“脱衣服。”他像之前每一次命令道。
脸是冷的,语气是冷的,和之前的厌世脸没什么两样,陈何良却总觉得不对劲。
他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没敢多问,老老实实脱下衣服,露出胸前伤口。
江兰溪研究了一下夹板,把它固定在肋骨淤青部位,用固定带辅助紧固。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一圈一圈缠固定带,缠到最后一圈,右大臂开始不听使唤地痉挛。
他甩了甩手臂,更麻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塞在血管,竟连灵活支配都不能。
无助、压抑、羞耻……
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他猛地一挥胳膊,挥掉桌上一只玻璃杯。
“咔嚓”,玻璃四分五裂。
玻璃渣溅开,兰溪猛地回神,下意识把自己的手臂藏到背后,像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想把罪证藏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理智一点呢?他在心里质问自己,怎么能这么焦躁呢?
陈何良先是一愣,直到看见江兰溪颤抖的手臂,眼底一慌,一手紧紧握住他前肘关节,另一只手的拇指和四肢捏住他肩部,自上而下捏拿手臂内外侧肌肉。
陈何良的手很大,力气也大,被握住的地方开始发热,堵塞的地方好像被疏通了。只不过力气越来越小,因为陈何良肋骨太疼了,一使劲牵扯到上半身,最后几乎是咬着牙,几滴冷汗从他额角落下,砸到兰溪的手臂,顺着手臂弧度滴在地板上。
兰溪被那冷汗一凉,本能就想抽回手,却见陈何良的手法,竟和前几日德国康复师的方法相差无二。
“按摩技巧,你哪里学的?”兰溪盯着陈何良骨节分明的手背,没来由一阵古怪。
陈何良目光闪烁了一下,飞速地低下头去,“你忘了?我姨奶是按摩高手,我跟她学过的。”
他姨奶,是他外公的陪侍,因为按摩技法很好,得以留在身边。
按摩过后,胳膊舒服很多,兰溪用手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
他把夹板重新给陈何良勒紧,颤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最后一滴有点偏,顺着桌子流下来,洇到裤子之前被陈何良用手接住。
陈何良抽了张纸巾擦手,温柔地鼓励他,“没关系,缓一会儿就好了。”
好久好久,室内回归了安静。
再然后,防盗门被轻轻带上了。
第二天醒来,兰溪换好衣服走到客厅,餐桌上一盆凉到发硬的熟地瓜,一碗坨掉的阳春面。最上面的地瓜被啃了一半,静香的牙印,阳春面里的荷包蛋只剩下蛋白,也是静香吃掉的。
桌上一张纸条,潇洒的瘦金体:“饿肚子总归不好。”
孙眉有一点没有说错,腰窝有痣确实不是好面相,情路当真是,坎坷极了。
他想,陈何良再也不用费劲心机倒腾古董或者肋骨,也不用大半夜倒腾菜谱,更不用左右为难不能给江知竹一个交代。
因为这天从康复中心出来,他收到了方颂泽的信息。
[兰溪,关于联姻的事,我们谈谈。]
歌词很应景——
“我们在那里定下了情,共度过好时光。”
小时候在孙眉的留声机里听到过很多次,此时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歌的名字。
直到分手后,江兰溪灰溜溜地从北京回到故土,路过周庄的双桥,漫天大雨中,他又听到那句歌词。
他打开手机去查,歌名叫做——
初恋的地方。
第 26 章 第 26 章
漫天大雨,雨刮器摇不尽穿珠细帘,车子驶过马路,溅起浪花片片。
雨珠砸在陈何良骨节分明的手背,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十二岁那年,我妈妈终于答应我去开家长会,结果走到校门口告诉我说灵感来了要去周庄,我拖着她的裙摆不让她走,她就把裙摆撕掉,头也不回走了,留我一个人狼狈站在校门口。”
雨丝随风吹到江兰溪的侧脸,凉凉的,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上次和方颂泽在美术馆看到的那张画,何飞昂的《双桥》。
“因为你妈妈,你才会想来周庄?”江兰溪声音有些发紧。
不是自家的糯米酒不好喝,而是邻居家的女儿红有纪念意义?
陈何良扫了一眼景区门口的标示牌,没什么表情地轻啧一声,“狗屁的第一水乡,还没你家门前臭水沟好看。”
江兰溪:“”
这也算夸奖吗?
“咱们家在西四环有一套空房,改天我让孟管家拿给你钥匙,总是住在别人家算什么事。”
一两个月没见,江鹤的鬓角已经发白,眉宇不掩倦意。
看吧,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住的是别人家,不好意思直接上门,只敢把他约在外面咖啡厅。
那他就没有想过吗?他的儿子和陈家少爷分手,从陈家四合院搬走无处可去的时候,怎么不说给他一套空房子住?
这会儿知道献殷勤了,反射弧可真够长的。
“不用,我都住习惯了”,兰溪想也没想就拒绝他:“这边户型好,南北向客厅很通透,狗狗运动起来没有阻碍,味道也很容易散出去。”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即时对方是他亲爹,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闻言,江鹤面上浮现一丝尴尬,“咱们家在长河边上有一套平层,东西南北都通透,那是你余阿姨的房产,我问问小竹能不能给你住一段时间”
“爸”,江兰溪喊了他一声:“您来找我就是为了介绍家里有多少房子吗?”
江鹤顿了一下,抽出张纸巾擦额角的汗,眼神几分闪烁,“儿子,陈家小子还挺喜欢你的吧?”
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陈何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好哥哥撞了个满怀,一时间嘴角咧得更大,他颤着手拥住怀里的人,拼命按捺下心中激动,尽力摆出一副成熟又沉稳的样子,安抚地拍着兰溪的背,轻声哄道:“你放心好了,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想象中的狗吠声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小腿肚上温热的触感,兰溪缓缓睁开眼睛,凶猛的德牧已经变成一只大舔狗,就像遇见了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尾巴几乎摇上天。
如果狗也有人的表情,兰溪毫不怀疑这条狗在笑,遇见了千年难遇的大骨头那种笑,感动到哭那种笑。
蹭完他,顺势躺到地上,疯狂露肚皮。
兰溪整个人都傻了。
他推开陈何良,往边上站了两步,妞妞翻了个身站起来,亦步亦趋跟着他,探出舌头去舔他的手。他的手在发颤,磕磕绊绊地问他,“怎么回事?静香静香呢?”
“去找厨师要肉吃了吧。”陈何良好像还没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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