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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和亡夫他哥》60-70(第5/20页)
家有着嫡子程遂安,如何也轮不到程如宁一位女子来当。
可越是时代不容许如此,沈晏如越想去打破这个界限。
谢让对她此问有些意外,却确然否道:“几乎不可能。先不论程遂安身为嫡长子,他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再者,哪怕程侯爷只有程如宁一个嫡女,袭位之人也不可能是程如宁。届时,程侯爷需从他程氏宗亲里挑选一位男子袭位。”
沈晏如听罢陷入了思索,谢让见她心事重重,又再续道:“我朝至今未有女子为官,所以哪怕程如宁再优秀,武力谋略再了得,她都没法披甲上阵,封狼居胥。”
“程家的人,只是把程如宁当作程遂安的挡箭牌吧?她受到的赞赏越多,关注越多,人们就不会留意到程遂安。而朝堂之上,那些手握重权的人,也不会在意程如宁有多么优秀。因为他们心知肚明,身为女子的程如宁本就掀不起浪。”
沈晏如言说间,不禁为程如宁感到悲哀。如此这样别于其他女子的鲜活之人,却注定一生被压在权斗束缚下,不得张开羽翼翔于浩瀚。
谢让掌灯趋近,为沈晏如案台上添着火,“夫人曾经说,这世上男女皆可是人才,男子可入学听教,女子也应当可授之学问。”
他语声缓缓地抚慰着她,“数月前京城女子入学者屈指可数,可如今学堂里的女子不在少数。万物循矩,却自有变化,一是天意,二是人为。说不定将来某一日,程如宁自有她的造诣而破前路呢?”
沈晏如叹了口气,未再多言。 随后沈晏如学着谢让的模样,跪于菩萨前,双手合十阖眼虔心祈愿。
木鱼之声阵阵入耳,不时传来念诵经文的微声。沈晏如却是什么也未求,闭目之时又觉过于无聊,便偷偷睁眼细看着身侧的谢让。
彼时他挺直了脊背跪立着,从其肩处顺垂而下的衣衫勾摹出他的身骨。那佛像前的香烟更盛,氤氲着旁人的侧脸,叫人看不真切。
沈晏如不免生出一种错觉,他好似那身处浊尘里的谪仙,本是云端高处不可及的散仙,却一朝坠落凡尘,沾染了浊气才得以病弱易碎。
可谪仙因何落入尘里?又因何自甘留于世间?
他始终有着她难以见得的种种,让她一度想要亲手撩开这谪仙覆面的薄纱,亲眼瞧瞧其里的模样。也许依旧如云间星月朗朗无瑕,也许沾着斑斑泥尘污秽遍身。
“夫人可是祈完了愿?”谢让缓缓睁开眼,侧过头便见沈晏如凝望着他。
“嗯,我怕我求的太多,菩萨会嫌我烦。”沈晏如收回心神敛下了眼,胡诌着站起身时始觉腿已发麻,险些没能站稳,趔趄之时却是见着谢让从炉间烟尘里走出,移步趋近。
“夫人当心。”谢让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身。
她一瞬明了,纵然谢让是难见其里的“谪仙”,却是真实可触的、活生生于她眼前的人。
“公子与令夫人的感情真是要好。”一身披袈裟的方丈持佛珠走来,尽白的长须随其身形飘动,面目和蔼。
继而方丈问向沈晏如,“不知老衲可否冒昧问一下夫人令堂名讳?”
虽是不知方丈的目的,但沈晏如本就执着于母亲死因一事。眼见着又被提及,她似是抓中了错乱复杂的迷雾里的线头,“家母姓杨。”
“住持可有什么事?”谢让挽着沈晏如的手,轻轻拍了拍。
方丈微微俯首示礼,解释着这其中缘由,“多年前有位杨氏施主,于寺中落下一物,老衲久居寺庙,不识山下之路,故而一直栖身庙中待那位施主取回。”
而后他怅然说道:“但不曾想,老衲听下山的小沙弥言,那位施主已是仙逝。此后老衲受佛祖点化,感念此物是杨施主有意为之,并待着有缘之人前来取回,故而在此等候多年。”
“方才我见着令夫人的样貌,与当年的杨施主有七八分相似,便知老衲要等的有缘人已至。”方丈道。
原来信中的寻睿,当真是寻找睿山,母亲留下的遗物?这般心想着,沈晏如问道:“敢问住持,家母留下的是何物?”
“阿弥陀佛。杨施主留下的,是半枚玉玦。”
方丈答着,又抬手向二人邀去后堂,“两位施主,请随我来吧。”
穿过寺庙悬挂的重重帘幔,沈晏如随方丈的步伐至了后处,便见方丈从一柜中拿出木匣,他小心翼翼地撇去了其上灰尘,随后打开匣扣呈于沈晏如。
沈晏如见着那匣中有着半块翠绿玉玦,唯有巴掌大,半指厚的珏身上雕着细密精致的蟠螭纹,其豁口平整,非为摔碎,像是人为刻意割开的。
而在她原主生前十几年的记忆里,她能肯定的一点是,母亲从未展示或提及过这枚玉玦。
“如今物归原主,老衲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了。”方丈将木匣交予沈晏如后便离去。
而沈晏如反复打量着玉玦之时,未见得身侧的谢让望向玉玦的眼中暗波流动,惊异之色很快便敛入那平如秋湖的眸里。
沈晏如将木匣收好,转念对谢让道:“我听府上家丁说,今夜是要夜宿寺中的,明日待你休息好了才下山回府。”
“临宿的房间住持已经安排好,只是稍微有些简陋。因床榻是一人睡的,所以是两间房,便只得委屈夫人与我短暂分别一夜了。”谢让说着话末时,刻意提高了些许语调,促狭的笑意染上眉眼。
沈晏如按捺住内心的雀跃,作出强颜欢笑的模样,“那……还真是委屈我了。”
之前在谢府时二人夜夜同宿一屋,虽是分了榻,天一早时沈晏如便会将那矮榻收好,以免府中人起疑,但毕竟她每夜入眠时都想着屋檐之下,不远处还有着一个谢让,便并不那么自在。
好在她近来宿于扶摇书斋的时日频繁,谢让病重之时也与她分房而睡,她才获得一段时间的“睡眠自由”。
入夜,沈晏如躺在榻上,遥望着半开的窗外,月色皎皎,星光落落。想来这隔绝人世的山林倒还真是清净,再加之深秋已无半点燥人的虫鸣,一时之间,夜如之踪影亦可循。
她抬手将那玉玦举于头顶,借着月光摩挲着其上纹路。看来得等下山之时前去茶楼,问一问外公是否知晓这玉玦的由来了。
正当她睡意朦胧,耷拉下手臂欲眠之时,一点火光掠过窗扇,落过沈晏如方阖上的双眼。
沈晏如陡然清醒过来,她忙不迭地抓起榻边的外衫草草拢于身上,步至窗边望去。而入眼的是无边灰烟与明烈火色,直冲黑夜,连着寺庙的屋檐,随着疏狂的野如不断侵袭。
远处驳杂的人影于火海里穿行,尖叫声,呼救声,吵嚷声,不绝于耳。
屋宇被烧灼的刺啦声响愈来愈烈,烟尘席卷,沈晏如将玉玦收好放于怀中,当即垂首捂着面,出了屋门欲往谢让的房间奔去。
却是在巨鸣声响撕破耳膜的一瞬,一道横木附着明火,嘭的一声往沈晏如所在之处坠去。
她回身望着一旁的谢让,顺手将案边的外衫披在了他身上,“夜里凉,你也早些休息吧。这几日我见大夫频频来府上,你的药从早至晚也没断过,连秦夫人都问了我好些次你的病况。”
“不碍事。我这身体就是这样,每到天变之时,就禁受不住冷热。”谢让笑着拢了拢外衫,那皮肤如常般无几多血色,略显瘦削的身骨让沈晏如看得不免觉着心疼。
偏偏这段时日里,他比以往都要勤于书斋之事。这里面多多少少是有着她的缘由。
沈晏如回想起此前她对于谢让不入仕的猜想,忽的说道:“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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