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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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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余声皆被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吞没。

    “作……古?”徐云承霎时觉得天旋地转,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怎会如此?

    前日他们还好好地站在他眼前,笑语不绝,风吹起他们的袍摆,抖落满身的春晖。

    他手上打着的灯笼脱了手,“砰”地落了地,摔碎满身光。他扶着门框,这才没倒下来。

    徐意清方闻言,泪便已洒下,倒在他哥的怀里泣不成声。

    徐云承轻握着她的薄肩,恍恍惚惚,竟不知是他撑着徐意清,还是徐意清在撑着他。

    徐云承强压着苦涩,过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

    “来人,备马。”

    二人随那人赶去了平州,自此殿试再未走入那徐才子的眸。

    不久,科举布榜,一姓林,名题,字询旷的,连中三元,成了世人津津乐道的“三元郎”。

    布榜当夜,缱都大开琼林宴,整个京城皆被无穷尽的烟火映亮,唯独那披白的徐府内空无一人,烛火尽熄——

    昱析四年,平州。

    午间燥热难耐,行人皆不知躲哪乘凉去了,街上有些冷清。这茶棚里生意也不大好,摆了七八桌,只坐了三桌人,其中两桌坐的还都是独行客。

    徐云承独自饮着茶,打算歇一会儿便回任上。

    身旁那桌上坐了两位狱吏,旁若无人地大谈特谈。

    “你小子听说没?”其中一留着髯胡的人打了个响嗝儿,“当年那声震天下的‘三元郎’林题惹了朝中不少权贵,如今丢了京帽儿,被贬到咱平州来了!”

    “嗬!真的假的?”另一人正犯着午困,不停打着呵欠,“这些个当大官也不懂机灵点儿,这乌纱帽丢也就罢了,还要来平州和我们抢饭碗!”

    “抢不到咱头上!”那髯胡哈哈笑道,“不过听说那人古怪的很,还忒自恃清高,爱拿鼻子瞧人,指不定那乌鸡是觉着自己在宫里逛了一圈就成了凤凰呢!”

    “林题被贬来这儿了?”徐云承思忖着。

    他虽未见过林题,在京城那会儿却也曾听闻那人是紊州才子,并有幸见过他的几首妙诗。

    那人诗文作得极好,不过诗情总有些悲,那些佳作皆像个鹤发老翁在病榻上吟出的苦句。

    徐云承默不作声地品着茶,抬眸恰巧撞见对面桌上一独坐之人的眼。

    那人着一身红衣,用手垫着下巴,另一只手握着茶杯。他趴在桌上,面容白得失了血色,有些病态,喝的分明是茶,却显出一副潦倒酒客的模样。

    虽不像混吃等死之徒,却有些莫名的颓唐。

    徐云承愣了愣,随即挪开了目光。可那人却仍旧用那双惺忪眸子盯着他瞧,丝毫不惧。

    徐云承并不喜同陌路人打交道,起身付了茶钱,拎起佩剑绕过那人的桌子,径自离开了。

    那红衣男子也没甚反应,仍旧喝着他的茶,还瞧着那徐云承方才坐着的那个地方。

    徐云承这才松了口气,想到那人发痴之时眼神恰好对上了他。

    待徐云承走远后,那人才喃喃自语道:

    “我不信这世道真有将黄金永埋粪土之下的本事儿。”

    徐云承进了刺史府前院,将平州各县文官考绩交给刺史冯起后,便打算到隔壁房里将那些在他离任期间补官代行之事再理一理。

    “徐功曹,你且慢。”冯起大饮了口暑汤,这才悠悠道,“你知道罢?京里来了新官,也是个功曹,叫林题,字询旷的。这会儿该到了。你去门外候着,接一接。”

    徐云承垂头领命,没多言。

    这本不是他该干的事儿。

    新官上任要见的是上头,哪是他身旁的属吏?

    若是为了迎人,派一侍从小吏领领路也就罢了。何必为难他一压了满身公务的,站在烈日下侯人?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自打他刚赴任时起冯起便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往他头上抛,像垒稻草般往他身上堆。

    而徐云承只管默默受着——他要养家糊口。

    那些俸禄是他撑起徐家的一根柱,身子可催,柱不可折。偌大的启州徐家,不复往昔辉煌,已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什么二叔、三叔皆是道貌岸然之徒,自打分家之后已不再过问侄儿侄女的生死。

    于是徐云承便只得靠他自己撑起这徐府。

    纵然他已将徐家在缱都的房屋田产变卖,也削减了家丁,但除了置办丧事,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等花销,一来二去也将积产耗去许多。

    他只得在平州省吃俭用以换他妹妹与往日无异的生活,将苦渣嚼碎了往腹里咽。

    可谁知缱都太后一唤,便将徐意清锁入了那宫墙。

    正值三伏天,撑伞多少有些失了礼数,徐云承便空手在刺史门外候着。

    烈日下的一袭深青官袍,被骄阳缀满了蝶黄。

    约莫半个时辰后,街上热气才隐隐约约蒸出个人形来。

    那人红衣似火,白面堆满了笑。他用一把红伞遮去了燥日,走得又急又快。

    “这不是方才茶铺里那人儿么?这般瞧来倒有些精气神了。”徐云承心想,忽又一惊,“难不成他便是林询旷?”

    思忖着,徐云承忙弯腰作揖,还不待他搭上一句,那人已伸手用伞给他遮去了阳,开口道:

    “无缘无故作什么揖?就我这般破落户,也值得你曲意逢迎?还不起身,难不成是想我给你跪下么?”他握着徐云承的肩,将他身子扳了扳,“日烈,你杵这儿作甚?”

    那人走的快,话说得也快,其中还捎着莫名的关切。

    “候新官。”徐云承又矮了矮身子。

    “姓林,名题的?”那红衣人问道。

    徐云承点了点头,便被那人扯着袖摆朝前走,边走还边道:

    “侯个屁!这些大官折腾人也不懂换些像样的招……嗬!我读了半辈子书就没见过这般荒谬的礼数。”

    见门口的侍卫要拦,那人倒也不慌不忙,从容地自袖袋里拿取出任命书,风风火火进了府。他照着新官该循的规矩去拜见冯起前,还不忘回身叮嘱徐云承道:

    “耽之,你于廊内等等我。”

    这口气听着是没半点要同他商量的意思,徐云承只得点了点头。也不知林题使了什么招儿,平日里那总换着百种花样刁难新官的冯起,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便将他放了出来。

    那林题出来时还一副病弱的苍白模样,待合上了门又扫去满面倦容,轻快道:

    “耽之,我是第一次来平州,人生地不熟的,你送我一程罢?这事儿冯大人准了,不过我想着,还是得问问你。”

    徐云承一愣,应允了。

    二人上了马车,朝这林功曹日后住的宅子行去。

    林题见徐云承无言,开口笑道:

    “觉着我这人可奇怪吧?一会瞧着像是病鬼似的,一会看着又似是无大碍,精神得很。”

    徐云承闻言也笑了,“‘君知天地中宽窄,雕鹗鸾皇各自飞【1】’人间自有百态,哪里奇怪?”

    “你当真通透。”林题粲然一笑。

    通透?

    徐云承脑内忽又闪过燕绥淮那痛苦的模样,一声“你竟促狭至此”好似利刃一寸寸没入他的胸腔,揪着他的血肉,穿破他的背来。

    林题见他面色有些发白,又不说

    话,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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