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君为客》40-50(第7/15页)
他道:
“再后来,再后来,就有了那首歌谣。不过世事难料,有时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为真。”
那帘后人唤人来添茶,微微抿了口,又道:
“江湖无戏言,我已将我所知安家之事一并道出,相信与否全凭三位做主。”
“多谢老前辈。“季徯秩垂头抱了抱拳,身旁那俩人也随即将头低了低。
那人在帘后点了点头,派一仆从领他们仨出去了。
季徯秩走在后头,鬼使神差地回头瞧了瞧。那时,这帘后人已将背挺起来了,从帘缝间还隐隐可窥见那人的一头乌发——
从蛇武山回到旅店时,已能听见鸡鸣之声。三人同掌柜打了打招呼,便上楼回了屋。
宋诀陵叩了叩门,沉声道:
“栾汜。”
栾汜正抱剑倚着屋门小憩,听声猛然舒开眸子,回身开门请他们进去。
“其间有什么异样没有?”
“没……”栾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头,抬眼恰好和季徯秩对上,赶忙垂头道,“侯爷。”
宋诀陵走在前头,在那屋里头踱了几步才在方桌前停下,他拿指拨着桌上瓷梅瓶里盛的莲花,道,“这么多人呢,怎么只唤侯爷?”
栾汜瞧着他家公子那双垂着睫的凤眼,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急道:
“公子。”
“喻将军。”
宋诀陵闻言笑声先行,“你急什么?我又没打算骂你。”
“干什么为难人家?恰巧瞧见我了,唤唤我怎么了?”季徯秩在那桌旁坐下,抬手倒了杯茶递给喻戟,“您副将唤我就这般惹您不快?”
宋诀陵不说话,伸手搭上了栾汜的肩,将他揽了过来,还回头朝季徯秩笑道,“侯爷的茶怎么只给喻将军?”
“二爷,撒泼耍赖总得有个度。”季徯秩又倒了杯茶,伸手给宋诀陵递了过去。
“怎么?我在侯爷那儿讨杯茶也算撒泼?”宋诀陵瞧他一眼,没接茶,“合着这么久,你二爷于你而言一直只是个流氓。”
“二爷若想冲人发火还是去找个好说话的软柿子捏罢,我这小庙实在供不下您这尊大佛。”
季徯秩收回手来,仰着颈子把茶喝了,将杯子搁下后便没再抬起来。
二人对视,都没说话。
宋诀陵的手还搭在栾汜身上,眼瞧着那怒火在他身旁越烧越旺,他却动都不敢动——他家公子发火的时候最喜欢不说话,闷声盯着人,眼珠子黑漆漆的,像是暴雨前的压城浓云。
可这季侯爷怎么就不怕?见火还添薪?
屋里头有些暗,喻戟陪他们僵持了会儿便动身用火折子燃起一盏灯来。眼见那火光还在晃,却听窗外“砰”地一声响。
栾汜要去看,只听喻戟高喝一声:
“别动!”
栾汜只得停了步子,顺带被宋诀陵给拽了回去。
屋里人又静候了一阵,季徯秩才起身去将那扇窗打开,只见一飞镖将张纸钉在了外头的窗框上。
宋诀陵将手边的帕子揉成团给季徯秩抛了过去,季徯秩背身接住,隔着那布小心地将镖与纸一并取了下来。
那张薄纸后写着一“玄”字,上头盖着玉玺印,正面则写道:匹马来寻。
季徯秩抬眸时恰好迎上宋诀陵的目光。
“余王这便按捺不住要借魏家的刀了么?”宋诀陵那凤眼一眨便挪去了目光,道。
“如今余国天子势微,他寻邻国使者又有何用?总该不会盼我们扶他回正位罢!”喻戟拿手拢了拢烛火,“季况溟,把那窗关关,烛火还摇着呢!”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季徯秩单手将那窗阖上,笑道,“不过……这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匹马’呢?谁去?”
“侯爷就留这儿陪喻将军罢!我可不兴继续呆着碍人眼了。”宋诀陵瞧着桌上的花,“哎呦,怎么还蔫了朵儿。”
“鬼话通天,气话满篇,还是我去罢!我可不知道二爷您带着一身火气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喻戟松开拢火的手,道,“魏風与余国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我最明白,那余之玄若要向我发难,我也好编个像样点儿的出来。”
宋诀陵轻声道:“有劳喻将军了。”
喻戟瞧了他一眼,眼神虽仍旧是纯粹温和的笑意,但融了些许诧异,他不知眼前这逍遥浪子怎么忽然就变了样。
“喻将军别这样瞧我。”宋诀陵将那只枯花从瓶里取出来,抬眸对喻戟笑,凤眸里全是戏谑,“我挺好男色一个人。”
“……”
第046章 扑火蛾
三人又聊了一阵便打算歇息, 可这屋里就一张床。
喻戟人讲究,说什么也不愿和那俩同床共枕,便索性搬去了邻屋。
宋诀陵睡不着, 下楼买了几坛酒来, 拉着季徯秩陪他喝。
“啧!”季徯秩方饮下一碗便笑了,“这酒好烈……怎么?二爷这是心里不痛快了, 要借酒浇愁?”
“若不能一醉方休,酒这玩意儿如何能浇愁?”宋诀陵直接对着酒坛喝, 将那酒咕咚咕咚地往下咽, “在你二爷这儿, 没有东西能浇愁。”
“这时候我是不是得说声心疼二爷才够味?”季徯秩笑声朗朗。
“那是妓子该干的事儿, 侯爷这好人家的儿郎若这么说了, 会让人觉着‘近墨者黑’这词可真得理。”宋诀陵也笑。
“怎么这么说自己?”
“我不是混账么?”宋诀陵又连饮几口。
“还怨着这词儿呢?”季徯秩痛饮几杯,这会儿正歇着喘气, “二爷竟这般在意别人目光么?”
“我哪里在意?我不过在意侯爷罢了。”宋诀陵又拎起酒坛,喉结上下滚动。
一口, 两口, 三口……
“二爷在想什么?”季徯秩瞧着他, “这么喝下去, 小心伤了身子。”
“想侯爷。”宋诀陵将那坛酒放下, 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酒痕, 那双凤眼眨也不眨, 直直地盯着季徯秩,似是狩猎的鹰隼。
“您这是把蛇陵里头的火气给带出来了罢?”
“我该夸侯爷心思缜密么?”
“二爷问我?我倒要问问您,我实在想不通二爷您究竟有什么气好生。我信歧王, 那是我自个儿的事儿。将来如若歧王真的反了,那我便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您又何必动怒?”
“你就这么信他?”宋诀陵道,抬手又揭了一块封酒的布。
“毕竟从小看着长大的……”季徯秩道,“这么多年……”
“成,不聊那人了。我问问侯爷,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这……”季徯秩喝得有些晕,拿手撑着额,阖上了眼,有些犹豫,半晌才悠悠飘出一句,“盟友?”
烛光将季徯秩的影荡在榻沿的白墙之上,黄色的柔光卸去了一个将军该有的寒芒。
“哈……”
宋诀陵笑了声,将手里头的那坛酒放下,站起身来,“盟友?狗屁的盟友。”
“说什么脏话?”季徯秩嘴角有丝笑,仍旧没睁眼,长睫在那酥肤上不停地抖动,“委屈您了么?不然二爷您想个更合适的词儿?”
宋诀陵仰头倚着墙,长吸了口气,却没叹出来,“想不着。”
他沉思片刻才搔了搔头,道,“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哇叽文学 www.waj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