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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君为客》110-120(第7/15页)
竟是可笑地即刻崩解。
宋诀陵把他当什么呢?
早该明白的,他不过供宋诀陵歇脚的一棵章台柳,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又堪容盛欲的禁脔哪配得名分?不过是一尊黄金鼎,任他驱使又手握重权的侯爷。
可他怎会不知一直以来,他驻足长凝,而宋诀陵走马观花。
他又怎会不知他沥血叩心,皆是自作多情?
他总为宋诀陵留后路,如今倒是把自己逼得退无可退。
那就真的到此为止罢,够了。
像是卸掉一身重担一般,季徯秩把眼略微一弯,朝宋诀陵笑起来,其间好似还动了动嘴,旋即垂了眸子揉马鬃。
宋诀陵学着季徯秩将唇齿微张微合,读懂了季徯秩的话:
“您来啦?”
宋诀陵喃喃自语,有如疯子一般倚着巷墙笑起来:“侯爷倒是给我个不来的理由啊。”
那样一张媚容配上那么一副挺拔身,这般妙郎君是何等的难得,若不比败落有无,娶了付家的嫡女倒也算是个门当户对。
“到底是‘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1】’。”
宋诀陵缩进巷中哈哈大笑,笑声被那震天响的喜庆锣鸣掩住变作这大红喜事里的一捻风尘。
“二爷在这儿笑什么笑?笑得像个疯子,可吓人。”
宋诀陵遮雪的紫棠伞被侧旁一人抬了抬,随即一身香压了过来。那香不算浓,闻着却很是闷重,所谓君子身上香就是这般的陈旧。
宋诀陵略微掩住鼻子,不瞧他,笑道:“喻将军管天管地,如今管至我脸上的笑了?”
喻戟从稷州赶来的,这会儿刚下马,马还被他牵着跟在身后。他耸耸肩要牵马出巷子,却被宋诀陵猛地攥住了手臂,喻戟步伐一顿,问:
“干什么?”
“人家忙着去接亲,现在没功夫招待你的。”
喻戟诧异道:“谁要他招待我?我总得把马栓了。”
“哦、哦。”
宋诀陵局促地松开手来,喻戟却是不走了,他问:
“在下瞧您精神不济,可是这场婚事不好吗?”
“哪里好?那付溪未知根底,季况溟这般岂非在魏盛熠眼下站定了派系。”
“季徯秩明面上跑去了付溪那儿,可不是叫明火烧不着二爷,暗地里又能叫二爷握在手上使,捡着这般大的便宜,二爷怎么还不满意?”
“哎哟!如今江师叔跑得不见人影,侯爷又跑到戏台上招人,若是坏了局可怎么办呢?”
“怎么坏局?我若是季况溟,便给二爷一耳光!不知足的狗东西。”喻戟道,“人家近乎白送了你兵,不过搭了趟您寻仇的顺风车。他是你的盟友,又不是您的傀儡,也不是什么犯了错的罪人,您凭的什么评判他呢?难不成人家好心伺候了您几回,您就把自己当老爷了不成?”
“我会不知道吗?”宋诀陵笑了笑,“过过嘴瘾罢了,这婚事我不也没插手?”
“没插手好啊,日后您最好也不要插手。”
“今日喻将军这般咄咄逼人,可是在为前些日子宋某揭您短而置气?”
“你以为我在同你置气,我不过将宿怨一并倒腾出来同你算账,属意要将你骂个狗血淋头,你既不看好这门亲事,还来吃什么喜酒,早些滚罢!”
“算账算账,怎么人人都要同我算账?”
“二爷干的混账事何其多,这般道来还以为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过就是自作自受。”
“同我这混子不同,喻大将军总不该单单是来这儿喝喜酒的罢?”
“二爷倒是懂我。”喻戟冷哼一声,从袖带里取出一张纸摁他胸口,“当年龛季营被季滉带去鼎州还活了下来的士卒名姓皆列在上头了。其中多数跑他州去了,少半还在稷州。过些日子我把那些个稷州的挨个探访了,瞧瞧有什么蹊跷没有。”
那喻戟念着突然又从马背上拎出个匣子递给他,道:
“这里头尽是当年季徯秩拜托顾阡宵捎的信,原先那顾阡宵恐怕是要亲手送的,哪知出了那档子事。这是顾家老总管记着他家公子吩咐过的事儿,费力送来的。季徯秩他人不在稷州,我替他收了。我本就不愿他痴迷报仇雪恨,只是事关你谢家……这信交给你,你自做决断。那信皆是枢成一十六年写就的,纸有些脆,你若是要读,切记小心些。”
“将军这般实在叫鄙人感激涕零,恨不能以身相许。”宋诀陵戏谑道。
“你懂什么啊二爷?什么都不懂。”喻戟抬脚踹他腿肚子上,还温润笑道,“人家都去迎新娘了,您还灰溜溜缩巷子里干甚?进府去罢,等会儿看佳人成双拜天地。”
宋诀陵既已从喻戟那收着了好处,便卸了笑冷了脸,只还浑浑噩噩地倚着墙,叫伞斜了淋了他不少雪——
雪停了不久便至黄昏,夕阳不知从哪儿冒了个尖儿,总之将浓云皆染作了血红色,再于几处抹上几道橘黄。
季徯秩一干人热热闹闹地将花轿迎进了侯府,宋诀陵撇撇嘴也就跟着其余宾客进门,在前排一个不大起眼的角落瞧那二位拜堂。
今日的季徯秩真是漂亮,可其往日便喜着红衣,但今儿瞧来为何就是同往日不同了呢?
那叫他魂牵梦萦的侧脸儿就在眼前,却不是那张即将被他掐住吻上去的,而是一张将妖眸变作柔情穴,分外温柔的。
错了,都错了。
不该是这般。
宋诀陵喉结滚了滚,扭曲不已的嫉妒好似快要跳出喉口——把他夺来,带回鼎州,锁起来,关起来,将他一辈子都与自己栓在一块儿解脱不得。
做梦罢。
一拜高堂二拜天地的响声在耳边绕,从前旧梦却不断地从他眼前走马灯似地过,他清醒过来,旧时贪欢皆付作今朝笑谈。
他和季徯秩之间早便有如隔着薄纸一张,若是他早些戳破,可会得逞么?至少不会如同今朝这般罢?
可偏偏他不能启齿,连一步也迈不开,这会儿这般的狼狈除了自个儿,真不知还能去怪谁。然要他再选一次,他就会同季徯秩表露心迹的么?他很清楚——根本就没可能。
他深知武将无归宿,更何况他的爱开在欺瞒的土壤里。谁能爱纨绔混账,爱他这狼心狗肺的浪子将军?谁又能爱九阍虎豹,爱他这欲壑难填的野心权臣?
季徯秩乐意同他欢好,是他威逼利诱,是一时冲动,后来渐行渐远,是终于清醒,是回头是岸。
对的,这样才是对的。
身旁有一人掐着掌心,双肩有些发颤,宋诀陵恹恹地瞥上一眼,原来是许未焺。
锣声震天响,他同许未焺皆挂着一张惨白颜容。喻戟不知何时踱过来的,给他二人腹上各来了一拳。只是那宋许二人略微将腹捂了捂,仍是愣愣地盯着前边俩人。
喻戟问他二人可是嫉妒么?
二人皆摇头。
喻戟说,真是死鸭子嘴硬啊,还不快谢谢他大发慈悲给了他俩一个解释今儿端着这副惨样的缘由。
拜堂之事终了,季徯秩将盖着红盖头的付荑送入洞房后又出来招待宾客。他没特地去接待宋诀陵,只吩咐侯府管事给他领座,那管事会看眼色,利落地将宋诀陵领到了喻戟和许未焺那桌。
“想不到还能在这儿碰见许千牛备身,想不到备身您心还挺宽。”
宋诀陵看人下菜碟,今儿许未焺于他而言没甚用处,他也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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