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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君为客》150-160(第11/16页)
当叛国贼子吗?杨元戚,你回头!”
“耽之,我回不了头!我杀了太多人了。”杨亦信嚼碎了舌底苦涩 “纵然我归降,我也难逃一死。耽之,我回不去了。”
徐云承没再搭腔,杨亦信见他沉默,便在他脸儿前束了张铜镜:“耽之,你不肯说话,那便看看我罢,再看看我。”
徐云承空洞地瞧着镜子里那俩人,像是瞧着了两只争斗的虎狼。
“耽之,魏風气数已尽……”杨亦信忽而说,“你从了我罢,有我作保,秦人必定不会亏待你。”
那铜镜瞧人并不清晰,只是足以叫徐云承瞧清杨亦信眼底的哀悯,仿若烈日般无所顾忌地穿透徐云承的胸膛。
“就连你也骗我吗?”徐云承轻轻说,像是吐出了一口游丝般的气。
杨亦信忘了眨眼,一对澈眸被风吹得涩然不已,稍稍转动都觉得刺痛阵阵。
杨亦信将他的椅子转朝自个儿,又将大带放在他手上,就着徐云承的手将身上披着的薄衫给褪了:“你到鼎中前曾与我同池共浴,彼时你虽不言,但你实际上看到了罢?看到我身后那狰狞的鸦青刺青。”
素色的衣袍堆在靴边,裸|露的背部刺着鸦青色的狰狞狼头。徐云承瞳子晃动——
武侯纹。
徐云承冷面上乍起的惶恐之色被杨亦信窥了去。
“怎么这个样子?”杨亦信轻呲着揉他的脑袋,“哦,那日天暗,水又烫,水雾浓,该是没来得及瞧清罢?”
徐云承痛苦地拧眉,十指不受控制地蜷缩扎入手心肉。
“耽之,你太仁慈,若是你自共沐之日便察觉此事,你就当在信中将此事禀告你的同行者才对,而不该放我一马。”
“你是可怜我了吗?”
徐云承没应声。
“还是舍不得我呢?”
徐云承依旧不张嘴。
“徐耽之,你答话!!!”杨亦信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可他很快又赶忙收声,迭声道歉说,“耽之,我没想冲你发火。”
徐云承终于抬了两只琥珀瞳子看他,指上那白玉戒蹭上杨亦信脸儿的时候,凉得杨亦信的心也颤动不止。
“元戚啊……”徐云承说,而后猝不及防地俯身咳出一口浓血,“我好困。”
杨亦信只觉轰雷临身,还没思索便捧起他的脸儿,无措地用十指替他揩去血丝。泪满眼眶,他面容发白地说:“耽之,我、我替你寻郎中来!你千万别阖眼!!!”
那杨亦信很快便跑出帐去,徐云承面上神情却倏地冷却下来,他瞧着那被秋风时而掀起的帐门,喃喃道:
“元戚啊,我若在信中写了,你还会放我离开吗?恐怕就连那信也送不出去的罢?你更不会这般的懈怠,开战在即,还记挂着我这么个病秧子。”徐云承将手心攥着的毒瓶收进袖袋之中,笑道,“元戚啊,我羊入虎口,在这烽谢营里无人倚靠,本处劣势。可你来日若仍旧这般可怜我,你终会沦为输家。”
“元戚啊,如果有来生,咱们快些结拜罢,不要再像今昔这般总拖着了。”
“如今已太迟了……”
徐云承觉得眼皮太重,末了不听话地阖上了眼。
***
秋风鞭打着大漠人,敲打过了紫缨兵又逮住了红缨兵。
自烽谢营往东那释李营里头,四员重将正比肩而立。李迹常眺望西边,蹙起浓眉一双,只冲着佩甲执剑的副将道:“烽谢营已反——叫弟兄们快些准备准备!”
那沈长思拿下颌抵在李迹常的肩头,神情苦涩:“人生若只如初见,便该有多好……”
江临言环臂说:“要刺上那么些东西可不轻松!如今那烽谢营安宁无声,斗的就是杨徐谁先死!我这风华正茂的,究竟是生了什么本事?一日日的,总要给你们这些个黄毛小子收尸。”
“监军退后罢。”李迹常用一只手推开那挨近的江临言,“快快回南边避难去。”
沈长思也抬起脑袋,只是并不将那对桃花眸挪向江临言,说:“快回去,恁个道人监军怎么能同将军抢功?”
江临言侧身替辛庄明整理戎装,漫不经心地说:“咱可不管外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规矩,咱师门四人谁先走必须得有个长幼秩序,为师干的混账事最多,当然得为师先死。你说对不对,乖徒孙?”
辛庄明个头又窜了天,这会矮身下来,冲江临言说:“师祖,北边来人了。”
第158章 大梦空
那策马疾驰的斥候匆忙驶进关中, 只抛马跑上关墙,不出多时盔甲便已磨在了被秋阳晒烫的石板之上。
“报——蘅秦兵已列阵关前百里处,领兵者为少将毕吉与大将纳达日!!”
李迹常蹙着眉眼, 轻道一声:“不好。”
江临言皱着眉宇, 也点头说:“不好。”
“不好?”沈长思一面磨剑,一面整衣。
李迹常稍稍啧声:“伯策及其次子布贡达不见于鼎西, 必见于鼎中!鼎中今朝已无老将撑面,落珩与凭江二人再能干, 没有上沙场打过实仗, 有再大本事也左右逃不开纸上谈兵!”
辛庄明见三人面色算不得惊异, 不由得皱了眉头, 说:“不是说东边那侯爷也同蘅秦勾结了么?”
“是啊, 咱们这下真成了瓮中之鳖。”江临言拢扇敲在掌心,云淡风轻地说, “不过嘛,那二位来不来这儿是一回事, 咱这小命能不能保住又是另外一回事。眼下咱们看不远, 姑且先盯着脚下罢。”
左侧少顷又匆匆跑上来个函使, 那人惊慌禀告:“世、世子爷!那杨亦信大敞西关, 已放秦贼入关, 领兵者为老将格图!!!”
格图, 当年将宋易打得落花流水的武侯。
“欸吴虑他亲爹!”江临言挑眉笑道。
“哦, 他爹娘原是秦人。”沈长思照旧磨剑。
李迹常不咸不淡地补一句:“那格图跑马跑得飞快!”
“嘶——真难办。”江临言说。
话语全都搅和在了一块儿,适才还皱眉忧心忡忡的仨人,这会儿竟都是气定神闲模样, 当真是没心没肺,只有那辛庄明急得都快疯了。
沈长思睨着那跪地的函使半晌, 忽而同那直心慌的辛庄明说:“庄明,你同为师走,咱师徒俩堵那飞马的秦贼去!”
李迹常闻言这才攥紧双拳,面上露了丝不虞。可他到底没拦沈长思,只把臂展了展,抵住辛庄明说:“沙场非你报仇地儿,你若敢朝心肝儿他耍手段,师伯我扒了你的皮!”
辛庄明合眉不理,只把手向前抻了抻握住了沈长思的,说:“师父,咱们快些走罢。”
他说罢只一肩撞开了李迹常,那江临言在李迹常身后给他垫着,将自个儿那趔趄后倒的二徒弟给扶稳了,笑说:“乖徒你的肚量那般大,今儿同个孩子斤斤计较,错了。”
李迹常紧抿双唇,算是认了。
***
魏風·缱都
铁马被秋风敲得叮当作响,那凉气还未来得及卷进殿中,龙榻边先行来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太监。
范拂躬身说:“许千牛背身,贵妃娘娘求见。”
范拂此刻声量算不得小,榻上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应。他候了半晌,终于旋身朝立在殿门处的贵妃点了头。
那贵妃手上拎着一包袱的锦衣绣袄,只款款行至龙榻侧畔,嫩手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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