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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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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差不多,她就没有再点。

    几道菜都口味清淡,偏甜,不是陈蝉衣喜欢的菜系,她口味很重,饭桌上必点辣菜。

    陈蝉衣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走:“没了,就这些。”

    谭松勤问道:“陈小姐也习惯临海的口味?”

    陈蝉衣垂下眼,笑了笑:“还行。”

    其实一直都挺不习惯的,陈蝉衣想,她来临海三年还是受不了这么寡淡的菜系,去伦敦那么久,没回吃饭也是辣酱炒一切。

    她曾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是那种适应能力强的人,为什么别人能习惯,偏偏她不行。

    可是孟靖南在饭食口味上,实在和李潇太像了。

    大概也是在海城待过几年的缘故,李潇吃饭也偏爱这里的口味,陈蝉衣从前吃过他家阿姨做的饭,也是清淡,偏甜。

    陈蝉衣不爱吃,觉得没味。

    那时候她耍脾气可没人惯着。

    李潇眉眼很冷,对管家阿姨说:“不爱吃就让她饿着,不必管。”

    阿姨不敢违背他,只能低头说是。

    偏偏陈蝉衣还很有骨气,说不吃真的不吃。

    第一天第二天,他冷着脸不管她,依旧我行我素穿好衣服下楼去公司,晚上回来再继续折磨她。

    陈蝉衣太倔了,一点不肯服软。

    到了第三天夜里,李潇实在忍不住,他听阿姨说陈小姐今天又什么都没吃,终于忍无可忍,把她拖到楼下吃饭。

    一桌子红艳艳的菜,全放了辣子,闻着鲜香。

    “吃。”他脸色很不好看。

    陈蝉衣有些懵。

    她其实真的还好,并不是很饿,以前学跳舞,怕上秤被骂,陈蝉衣经常节食,有时候一连几天喝流食是常态,所以两三天不吃饭也没什么。

    李潇显然不知道。

    看他阴沉着脸色,陈蝉衣嘲道:“你不说不爱吃别吃吗。”

    李潇那时绷着脸,冷笑道:“我怕你死在我家里,处理尸体报备警局,多麻烦。”

    陈蝉衣也没反驳他。

    那顿饭吃到最后,她吃得很欢,李潇却压根没动几次筷子。

    饭后李潇上楼洗漱,陈蝉衣帮着阿姨整理桌子。

    张阿姨背着她刷碗,忽然叹口气,低声劝她:“小姐,你以后别和先生置气了。”

    “为什么?”陈蝉衣很不解,停下手上动作,“是他故意不让我吃的。”

    碗碟被洗净擦干,陈蝉衣将它们放置原位,听见身后张阿姨声音:“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张阿姨挨近,接过她手上活计:“先生胃病挺严重的,我在家照顾他几年,家里从不给他做辣菜……小姐,你上次替先生挡酒胃不舒服,进了医院,是医生也说最近几天禁油腻、禁辣,先生才不肯给你吃的。”

    陈蝉衣不禁愣怔,垂着眼:“这样啊。”他都没说过。

    “嗯,所以你别和他生气了,一会儿上去端杯奶昔给他……”

    陈蝉衣沉声说好。

    她那时才知道李潇不能吃辣,于是在后来相处的那几年,说不清是迁就还是别的什么,陈蝉衣慢慢也能陪着他吃清淡的东西。

    最初的狠话不是那么说的。

    可她却那么做了。

    *

    菜很快上齐,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案子,饭吃到一半,谭松勤说:“小陈,大致情况我已经都了解了,不过还有几处细节,可能需要和你核对。”

    陈蝉衣放下筷子:“您说。”

    “你父亲当年,是怎么死的?”

    陈蝉衣垂下眼:“跳楼。”

    谭松勤愣了片刻:“母亲呢?当时是一起跳下去了吗?”

    “没有。”陈蝉衣淡淡地,“她当时怀孕,有点抑郁,在姥姥家养身体。我一直瞒着她,没让她知道。”

    谭松勤眉宇间浮出些陈疑惑,快速扫了眼资料,迟疑道:“那后来怎么……?”

    资料上显示,陈蝉衣的母亲已经亡故,死亡日期,就在他父亲去世后不久。

    陈蝉衣捏着筷子,一根根挑去鱼刺。

    漫不经心的模样,眉眼间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说:“后来,姨妈,也就是林秀,她当时去了姥姥家。因为我爸死了,姥姥觉得我们可怜,想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留给我妈,林秀不答应,就去闹……后来我妈就知道了。”

    她还记得那年林秀说,你们母女两个,都是狐狸精,装什么可怜。

    “我妈回了湖市,不相信我爸死了,非要去他学校要个说法……她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能要到什么说法?何况我爸那种丑闻,学校早就压下来了,我妈被赶了回去。”

    “她回到了家,在楼梯口遇到了孙德武。”

    说到这里,陈蝉衣顿了顿,沉默了很久。

    她眼圈似乎有点红了,但面上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孟靖南和谭松勤放轻呼吸,隔间静得不像话。

    直到陈蝉衣的手开始发抖,她才缓慢拖出一丝隐秘的哽咽:“他把我妈推进房里……”

    天边的潇忽然下得大起来,“砰”的一声,窗外竹影婆娑摇曳。那片翠竹似乎实在承受不住积潇的重压,终于折断了竹身。

    潇轰地坠落。

    满室只剩陈蝉衣有些痛苦的喘息。

    孟靖南轻声问:“后来呢。”

    陈蝉衣压抑片刻,抹抹眼角,低声道:“后来,那个孩子没了,流掉了,我妈那天晚上就疯了,疯了三天,胡言乱语,谁也不认识,谁的话也不听……”

    “第三天,她跑到李边,跳下去了。”

    面前的女人微微低垂眼眸,原本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刻半掩,眼尾垂下,扯出一抹微弱的弧度。

    谭松勤猛地拍桌子:“这个混账!”

    他替孟家做事这么多年,十年在商场见过无数风刀霜剑,从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到如今海城战无不胜的神话,自认为情绪,已经克制得很好。

    此刻却还是失态了。

    陈蝉衣弯唇,从往事中回神,勉强笑了笑:“再后来的事,谭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考入临海大学,拿到了建武集团的实习,原本想自己查当年的事,还我爸一个清白……可惜,后来因为一些事,耽搁了。”

    那三年她在伦敦,回不去。

    陈蝉衣抬眼:“我这次回来,是因为听说胡元恺死了。胡元恺当年是我爸的朋友,孙德武也是他介绍给我爸的,我在想,他的死,或陈和孙德武脱不了关系。”

    谭松勤点头,郑重地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哪怕不是卖靖南一个面子,小陈,我也会用尽全力去做的。”

    陈蝉衣鼻尖一酸:“谢谢。”

    *

    这顿饭吃完,三人一道往外走去,风潇大了,潇粒好似冰雹,砸在脸上,生疼。

    孟靖南撑了把伞,陈蝉衣没想到晚上天气急剧变幻,出门便没带伞。

    “躲躲。”孟靖南将伞移过去,又问,“老谭你怎么走?”

    谭松勤说:“我回去对一下你担保公司那个案子,顺便把小陈的资料整理一下,就回市中心那套房子了。”

    孟靖南点头:“行,那你路上小心。”

    谭松勤的身影消失不见。

    孟靖南垂头对陈蝉衣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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