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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女扮男装后抢了男主的路》180-190(第9/16页)
他与尉迟乙,而今到底是不一样了。
谢以观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面颊上突然多了一些凉意,他稍稍抬头,果然是下雪了。
他接过宫人手中的伞,跨前一步,为苏彧打伞:“天公不作美,看来臣这个灯会注定是看不成了。”
苏彧转过头看向他,勾了一下唇:“雪中灯会,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谢以观跟着轻笑了一声,谁说皇帝没文化了?陛下,她当真只是不擅长诗词歌赋而已。
他手中的伞向苏彧倾去,自己则半身沾染了雪。
宫道看似很长,其实走起来也没有几步路,他们就这样快要走到宫门口,就这样快要分道扬镳。
谢以观握着伞的手紧了紧,他最是明白,以皇帝的秘密去试探皇帝,是一件极为冒险之事,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其实他就这样止步于此,苏彧不会把他怎么样,只要他不越过雷池,只要他不触及苏彧的底线,他依旧是会被她重用的礼部尚书。
有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他如今的高度。
可他心中却有莫名的不甘心。
所以谢以欣同他说了安全司之后,他便迅速在心底想到了一部险棋,若是走错了,苏彧必然会对他起杀心,若是走对了……
谢以观喊住苏彧:“陛下——”
苏彧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谢以观定了一下心,慢悠悠地问:“不知陛下可曾看过《大云经》?”
苏彧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觉得朕一个连正经《论语》都没看全的人,会去看佛经吗?”
再说,她原本是学计算机的,虽然后来为了做游戏也学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但是读佛经显然不能加技能,像她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去看。
对于这个答案,谢以观并不意外,而他也接着说:“《大云经》里有个关于净光天女的故事。净光天女曾在同姓灯佛那里听过《大涅槃经》,后来她转世为凡人,在凡间又得了释迦佛的点化,最终以女儿身当上了国王。”
苏彧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她还没有说什么,谢以观倒是反过来试探她,虽然她早料到谢以观在怀疑,但是这样当着她的面试探,她若是不给点反应,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她轻轻挥了一下手,站在一侧的尉迟佑都没有出手,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已经从罗裙内抽出匕首,抵在谢以观的脖子上。
谢以观手中的伞就这样落了地。
苏彧与他都站在了雪中。
雪花轻飘飘地落下,风雪之中,苏彧的眉眼更是如画。
她神定气闲地问:“谢尚书想要说什么?想清楚了再开口。”
脖子上的匕首很锋利,宫女看上去对刀架脖子这样的事并不熟练,力道略微有些没有控制住,刀刃在谢以观修长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谢以观:“……”虽然料到了,但是皇帝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杀意,还是让他多少有些伤心。
“臣是说,当贤明君主出现时,天下总会有一些祥瑞之相出现,臣既然是礼部尚书,应当好好找寻,早日给陛下报喜。”谢以观一本正经地说。
苏彧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谢以观还是那个能屈能伸的谢以观,可她却没有让宫女收起匕首的意思。
她认认真真地对视着谢以观的眼眸,“净光天女只是因为受了释迦佛的点化才当了国王吗?这个故事朕怎么听着觉得多少有些不靠谱?”
谢以观十分淡定地说:“如今所能见到的《大云经》不知是前朝何人译化梵文而来,有失偏颇,臣再重新修订。”
他也认认真真地直视着苏彧,让她看到他眼中不避不闪的光,他在赌,赌苏彧不会因为这个试探而杀他。
二人对视了许久。
苏彧挥了挥手,宫女收起匕首朝后退了数步。
她走上前,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一方锦帕,轻轻擦了一下谢以观脖子上的血迹。
谢以观迅速垂下眼眸,看向皇帝手中的锦帕,那上面并没有绣崔字,而是他之前给皇帝的那一条。
他想,皇帝她呀,其实心如明镜,什么都明白。
谢以观心跳得厉害,分不清是因为自己所猜测的秘密九成九是真的,还是因为苏彧能猜到他的心思——
这都算是好事。
而他若想谋求长远发展,大约真的要学会舍弃一些东西了。
谢以观的手只是颤抖了一下,便拾起地上的伞,坚定地撑在苏彧上方。
他哑着声音说:“陛下,臣此次进宫其实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大启于先帝时式微,臣无奈之下,只得开设书局与胭脂铺,二者皆只是为了日后能与明君相遇。如今大启幸得陛下,而陛下既然设立了安全司,臣手中的书局与胭脂铺亦当献于陛下。”
苏彧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就像孩童见了玩具一般,她脸上却挂着笑容说:“知微在书局和胭脂铺上花了很多心思,朕怎么好意思就这样夺人所好?”
谢以观略微抽搐了一下嘴角,配合她的表演,十分大方地说:“臣本来就在等待时机,将这二者献给陛下,如今正是时候。”
苏彧弯下眼眸,拍掉落在他肩膀上的雪霜,“既然知微这么诚心诚意,那朕就不与你客气了,朕也收回以前的话,知微你真的是很大方。”
谢以观:“……”其实皇帝说的也没有错,把书局和胭脂铺让渡出去,他还是有点心疼的,不过人生总得有所舍,才能有所得。
苏彧伸手,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将伞移向了他那方,“朕曾经说过,想与你做一辈子的君臣,这句话至今都是算数的。”
“伞,你拿着吧,雪下大了,路上多加小心。”苏彧补了一句,松开他的手,从他的伞中走出。
匆匆赶来的元燃立刻为她撑上伞,陪着她往回走。
谢以观望着她的身影,轻声叹息,陛下也曾说过共白首,只是那一句“共白首”于她约莫只是一句玩笑话了。
谢以观从宫里出来,除了看到自家马车之外,远远的,看到了另一辆马车。
光看规格,他便知道是崔玄的。
马夫问他:“郎君,我们可要靠近那辆马车?”
谢以观说:“不必了。”
崔玄的马车停在风雪里,没有再往前走,一直等到谢以观离去,仆从问崔玄:“郎主,他们走了。”
崔玄撩起车帘,望向不远处的皇宫,许久之后方说:“调头回去。”
仆从惊讶地问:“郎主不进宫了吗?”
崔玄放下车帘,似是带了几分惆怅地说:“他既来过,我再去便落得下乘了。”
他与谢以观到底不同,何况他要是与谢以观没有区别,又拿什么在苏彧面前立足?
毕竟是亲哥,谢以欣担心了大半天,见谢以观回来长舒了一口气,她便说,她哥不会有事。
而她这口气还没有松下,谢以观还没有开口,宫里的圣旨就来了,是封谢以观为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的圣旨。
也就是说,谢以观从明天起也是宰相了。
谢以欣一顿一顿地转过头,咬牙切齿地对谢以观说:“这就是阿兄所说的回不来了?!”
骗子!还她花灯!
第187章
正月十六,春休后的第一次朝会上,谢以观被苏彧封为同中书省下平章事的事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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