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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梦松逐鹤》120-130(第11/14页)
世英名毁于一旦。
隋瑛心情自然无人知晓,可程菽,对此也只是付诸一笑。
“罢了。”他摇头,却咳嗽不止,“只望当日学堂上听课的学生们,莫要因为我,而摒弃了知识。”
“老师,何苦如此说,那些学生何人不懂你?只是假缎染就真红色,也被旁人说是非。林见善此举非英雄!也让那真缎就此成了假缎!”宋知止忿然,拨弄了两下炭火,对宋步苒说:“别杵在这儿,给程师倒杯热茶水。”
宋步苒面无表情,脸上还带着一张面纱,嗯了一声,转身倒茶去了。程菽看她神色有异,便问绵绵,“她怎么了?”
“昨日同人打架了,叫人险些把胳膊拧断。”
程菽面色一懔,斥道:“你这个做兄长的,怎么不知管教?谁敢打你的妹子!”
宋知止嘟囔了一声,不好说宋步苒是为了程菽去打架的,只好说:“我哪里管得了她,她昨日自己从衙门里出来,就跟人打架了……”
程菽叹息。“总该有个由头。”
宋知止咬了咬嘴唇,低声道:“她,她不愿意听人们那样议论你。”
程菽神色有片刻凝滞,猜想得到证实,他又是一声叹息。
“为师并不在意。”
“怎么会不在意,他们,他们怎么……这是利用!”
程菽悲哀地摇了摇头,“是啊,只是我和在山分明有阻挡的机会的,那时我们都太大意了,要我说,这也是我们的过错。”
“都怪那个林……罢了,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程菽摸了摸宋知止的头,微笑道:“这回懂了?如今圣上尚未坐稳龙椅,众臣都是人心惶惶,冯延年那厮若非前几月断了几个重要案子,怕也不是和张邈、王鄂一般抄家的下场,知止,即使在为师面前,也要谨言慎行,只是,只是……”
想到这里,饶是年近不惑的程菽也是鼻头一酸,“只是我那挚友,何等悲哀,遭至亲之人如此欺慢,力挽狂澜也未能如愿,如今去那等瘴疫之地,多少苦,多少心酸啊……”
程菽难得地红了眼睛,想起隋瑛,宋知止也落了泪。
“我听人说,他是斩杀了锦衣卫去的,这回锦衣卫还能饶他?不在皇城,锦衣卫若是为难于他,咱们也帮扶不上。”绵绵哭着,心底直难过。
“只看那林见善心底还有没有这一份情了,听闻那倪允斟十分听从于他,这人又接了荀虑做了指挥使,只要他肯给一条生路,只要他……”
说罢,程菽猛地咳嗽起来,宋步苒端着茶水连忙跑近,“喝点罢!”
宋步苒把茶水送近,炭火不热了,宋知止就说去找下人,程菽便道,让他顺手去书房里给他取两本书来。
宋知止走后,宋步苒跪在程菽床前,眨吧一双汨汨眼睛,无不忧伤地仰视他。
“脸上为何要戴这东西?”程菽抿了茶水,用指尖撩了撩宋步苒脸上的面纱。
“你不懂,这是京中女子时兴的,好看。”
“哪里好看,摘了。”说罢,程菽就要摘那面纱,宋步苒连忙低头去躲。
“迟迟。”程菽面沉如水,“听话。”
宋步苒撅了撅嘴,一把薅下那粉紫面纱,露出被人打破的嘴角和淤青的下巴。
程菽心底一阵痛,指尖颤抖,怒火升腾,“你……你真不听话,为师,为师要……”
程菽只恨不得拿了柳条,狠狠抽她的手心。可宋步苒哆嗦了一下下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向程菽。
“不管你要如何,我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别人那么说你!你在乎也好,不在乎也罢,我讨厌,我讨厌他们这么对你!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要你背这骂名,我不喜欢!”
宋步苒号啕大哭,搂了程菽脖颈,匐在他胸前,“我不喜欢啊,我不喜欢……”
“迟迟……”
程菽扬起嘴角,用手指抹去少女脸上的泪水,温柔道:“没关系的,官场就是如此,没人在乎你做了什么,只在乎你所做的得出了什么结果,做官为人,都是要‘身如不系之舟,一任流行坎止;心似既灰之木,何妨刀割香涂’,论身与心态,都该如此,才能长久,才能稳当,为师从不看重名利,看重的无非就是良知,对得起自己良知就好,只是这件事上,为师有错,还记得当日你提醒我林见善和徐无眠私会,那时我就该警觉,觐见陛下,而不是去找隋在山……迟迟,别哭,别哭……”
程菽温言娓娓,哄小孩似的轻拍在迟迟背上,迟迟哭了一阵,泪水涟涟地抬头,泫然面容伤戚可人,樱桃小唇鲜嫩欲滴,叫程菽一时恍了神。
他反应过来,连忙移开了目光,喉结却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一阵。
可迟迟却并不让他躲避,她凑上前去,在他紧绷的唇上吻了吻。
“好了,现在你可以拿柳条抽我了。”
宋步苒在程菽震惊的眼神中慢慢地、慢慢地摊开了手心。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何错之有?
一堆篝火在崇宁殿后的庭院里点燃, 火光照亮了萧慎凝重而忧伤的面孔,他手里拿着一支五彩风筝,凝定片刻, 他将手中风筝扔进了篝火里。
火焰很快吞噬了这只风筝,化为一缕青烟,上升到皇城高处, 就此湮灭。
转身,萧慎对金瓜说,“明日一早就去宣旨罢。”
金瓜躬身,“主子英明。”
“英明?”萧慎冷笑一声,“你也如此认为么?”
金瓜连忙跪地, 磕头道:“主子,小的口拙,小的……”
“罢了,你去歇着罢, 朕还有公事要忙,今夜就不回寝殿了。”
金瓜抬头,小心翼翼道:“主子, 当心龙体啊……”
萧慎摇了摇头,便在宫人护送下朝书房走去。他心里难过, 却无从诉说。金瓜和他太亲了,他怕在金瓜面前控制不住情绪。
即位之后,萧慎在公务上事必躬亲, 广纳谏言, 叫人挑不出错漏来,他相信久而久之,那些对他心有不满和怨气的大臣最终会对他刮目相看, 心服口服。只是,每当午夜梦回之际,他总会想起自己持剑闯入东宫的那一夜。
那一夜,东宫大门敞开,他毫不费力地就站在了太子面前。彼时太子伫立在厢房正中,似乎对萧慎的到来并无多少讶异。而看到萧慎手中的长剑,他却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微笑。
这微笑当中,萧慎看到了解脱。
于是那一刻,他想到了二哥萧葵说过的话,也想起了幼时出宫的大哥,手里捧着稀奇古怪的民间玩意儿送给他当礼物。
可他不能心软,长剑刺进大哥的胸膛,砍下大哥的头颅。他表面上是战场上磨砺出来的狠劲,可他的内心有一道哭声,自此开始泪流不停。
很多时刻他都坚持在夜半与这哭声做斗争,他幻想自己若是靠在老师的胸口,他一定能够战胜。可是,如今老师病了,被相思折磨,对他的求救和依恋视而不见,却还要自己去迎娶他人。
也罢,他什么不懂呢?他已经习惯按照林清的指令去做事了。
翌日,当奚今在府内接旨时,初春的一抹风从顺天城外涌进了定国公府。她好似听见数月前,在那废弃的宫殿里,女人对她说,你和他有关系,就是往日没有,以后也会有的……一语成谶。
不,许是她看得太远,她什么都懂。
奚今颤抖地接过圣旨,脑海里掠过隋瑛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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