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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过期苹果》15-20(第6/12页)
第二天就懂了梁立明说的“把错误的路给砍掉”是什么意思——他养的斗鱼被捉出来砍成了两截,被可怜地扔在厨房的垃圾桶里,身体和尾巴恰好分开。
斗鱼的尾巴都很漂亮,现在却只剩下一团死气,以及淡淡的鱼腥味。
那鱼他跟梁初楹一人一只,刚买的时候袁晴就不高兴,说这种东西寓意就不好,斗鱼斗鱼,难道觉得家里斗得还不够厉害吗
梁初楹大闹了一场,他俩才没把鱼缸摔了,结果现在梁初楹刚走,鱼就成了两半。
袁生蹲在垃圾桶前,把两条鱼尾巴捡起来冲干净,放进了塑料袋里,然后夹进了梁初楹借给他看的一本小说里,想着,等考进爸妈想叫他去的那所学校了,他暑假就能去奶奶家,到时候再把鱼尾巴带给梁初楹。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在这个家里,语言是没有效力的,成年人远不如小孩子要信守承诺,他们上一秒说过的话,下一秒就能被轻飘飘地推翻。
【V50】:“因为大家跟他关系都很好,晏哥人也挺好的,大家就想着,我们几个朋友帮着他凑一点儿,所以我就找别人要了你微信,问问你能不能出一份力。不是要道德绑架你啊!如果没办法的话也没事儿,我们哥儿几个再想点办法帮忙,大家尽力而为就好。”
梁初楹一句句往下滑,眉头越看越皱,手指刚落在键盘上,晏文韬的微信弹进眼眶。
【Blue】:“新年快乐(微笑)”
第 17 章 变质
大年夜前半夜是在家过的,后半夜梁聿跟游启明一起去了万宝丽家。
万宝丽没有亲人,也许有,但是她不太想承认的样子,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就算是习惯了孤独的人,在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难免觉得孤单,所以她会把自己认的那些七七八八的干儿子干女儿都聚到自己家里去,仿佛真是一家人一样过年。
游启明非常喜欢凑热闹,在万姨后院里就差甩衣服吹口哨了,玩得醉醺醺的,然后又惆怅起来,靠在梁聿旁边的座位上翘起二郎腿,“在我被我爸强制拉去干活儿之前,也想好好谈个恋爱啊,不然爷这青春跟白过了一样。”
“上次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了?”梁聿难得显得有些不耐。
“你说那个叫晏文韬的啊。”游启明嘴巴两边塞着龙眼,说话含糊,“我又不是侦探,不得到处托点兄弟问问才知道他是谁啊?”
梁聿抖抖衣服,把她抖出来,半挑着眉古怪道:“你这种东西倒是记得清楚。”
“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我还知道海城和滨城的夏天呢。”
外面的雨夹着小颗的雪粒子斜着往下坠,屋子里没有条件开暖气,又因为在一楼,当初建房子的时候还往下挖了几十厘米,地势低,湿冷湿冷的,招了不少小虫子。
梁聿脱了黑色的羽绒服挂起来,终于舍得换一件别的衣服,把包摘下来,掏出里面的日记本,在书桌上摊开。
梁初楹跳到本子上,看上面有没有字,结果跟孙福生那时候一样,都更像一种记录而称不上日记了。
不过这次本子里夹着一对鱼尾巴,梁聿的眼神凝了凝,轻手轻脚地将两片薄薄的鱼尾捻起来,对着窗外昏暗的天光看,只看见鱼尾上竖条条的纹理。
他盯了很久,又错开眼睛,好似不太在意地扔给梁初楹,还要附上一句:
“你哥的东西,自己好好收着吧。”世界都仿佛安静了,只剩下手机扬声器的声音。
“哥,是你吗!”在她沉默的那几秒,少年抬了下颌瞧着她,又是那种要把她从里到外都看透的眼神,梁初楹就转了脚尖,面对他站着,两手往兜里一插,笑得弯了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都不需要讨好?”
她微微弯下腰,跟梁聿平视,一双杏眼笑得倒是甜,只是说话不大中听:“我还拿着你们家的钱呢,不笑怎么办?你爸爸要是看我不顺眼,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反正梁聿早就知道了,她没面上看上去那么乖巧。也不是多讨人喜欢的小孩,梁初楹看出他讨厌自己那副虚与委蛇的嘴脸,索性就不装了,所有话都挑明了说。
梁初楹看不透这个人,但是就是觉得,他不像是那种多嘴的人,所以就算把血淋淋的事实抛出来也没关系,梁聿不会跟别人说。
真是莫名其妙的信任。
梁初楹把这种信任归咎于同类相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梁聿跟她很像,一样的孤寡又清高。
梁聿确实没表露出什么嫌恶的情绪,只是半挑着眉,胳膊肘压上旁边的沙发,侧手支着脑袋:“既然那么怕我家停止对你的资助,那你为什么不在我面前装乖巧?”
他应该也属于“需要讨好的人”的行列,可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见她对自己笑过几次,梁聿就再也没看见过她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后来看见的梁初楹都毫不掩饰地露着嘴里的獠牙。
梁初楹直起身子,一脸了然:“我装的话,你信我吗?你跟我的情况不一样,少站在你的道德上批评我。”
梁聿没说话,他笑了,狐狸眼几乎要眯成两道弯,连带着眉梢也往上扬了扬,少年的声音变得轻了些,染了些许的轻笑,显得声音更好听了:“道德?那种东西可能你比我多。”
刺眼的光线照亮他半张脸,下颌角的角度精致,绯薄的唇轻微往上勾,梁初楹只是盯着他,然后拖沓着音调: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下一刻王栩文从洗手间出来,梁初楹也恰好抬步准备走,听见王栩文跟她打了声招呼:“不多待一会儿吗?”
梁初楹礼貌性回头,很客气地笑了笑,回答:“不了,我还有点事。”
王栩文没好意思挽留,半叹着气坐回沙发上,又笑着发表着自己的感慨:“她笑得好甜。”
一低头,他看见梁聿唇边还没收回的弧度,突然又讳莫如深地皱眉:“你怎么也笑得这么灿烂?”
他估计是把那根筋搭上了,突然捏着梁聿的肩膀晃,嚷嚷着:“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你!”王栩文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最后弱成一声咕哝,“……你不是吧?”
梁聿的唇角又拉平了,转了眸子侧首看他,视线平静,带着点微妙的不耐烦,一字一顿地回答他:“不是。”
他转头,捞起梁初楹丢下的那个游戏手柄,表情又变得颓恹,刚才的笑仿若是幻觉一般,王栩文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梁聿背对着他,摁了开始,面前黑掉的屏幕重新亮起来,他的表情变得看不清,他跟王栩文说:
“我对她没兴趣。”
只是因为她太独特,所以视线稍微在她身上停了停,觉得好玩而已。
就像在一堆破壳而出的天鹅里拎着了一只丑不拉几的小黄鸭,所以有了几分兴致。
梁聿是这么想的,只是很偶尔的,某几个瞬间,他见到梁初楹的时候,会怀念起咬伤自己的那只仓鼠。
梁初楹在梁家待得有点久了,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阿婆做好的饭菜都半凉了,她在玄关脱鞋子,阿婆端着盘子说要回厨房再热一下。
她不想让阿婆再麻烦一趟,就说自己随便扒两口就行,阿婆坚持给她热了饭,然后在她吃饭的时候还是有点担心地问:“我们送的东西人家收了吗?”
梁初楹点点头说收了,阿婆又问:“人家喜欢吗?”
她就又点头,然后有点无奈地说:“没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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