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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过期苹果》15-20(第7/12页)
阿婆将将松了一口气,梁初楹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就提了建议:“过几天我放假的时候一起去趟医院吧,领你做个体检。”
老人大概都觉得这种事情很没有必要,是烧钱的玩意,拒绝得厉害:“何必花那个冤枉钱。”
梁初楹放下筷子,表情很严肃:“很有必要。”
她隐瞒了自己熬夜打工的事,谎称自己参加学校的大赛赢了笔奖金,可以带她做一次检查。
阿婆对上她执拗的眼神,没再坚持下去。
当天夜里,梁初楹坐在书桌前写完了留的作业,在抬手关窗户的时候摸了一手的夜风,凉得吓人,最近天气无常,昼夜温差十分大,她往外眺了一眼,在黑漆漆的夜里看见了停在楼下的那辆生了锈的自行车。
于是,当晚又做起了噩梦,午夜醒过来的时候摸到一脖子的汗。
可是夜还长。
路灯挨个亮起的时候,梁聿百无聊赖地从网吧里出来,空荡街道的风灌进他衣领里,少年把衣领捏了捏。
身后网吧里的前台是梁聿以前认识的那个,在他走后,那个网管小声地自言自语:“怎么这次进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往常都要包夜的。”
那以后的几次,梁聿偶尔起了兴致的时候,会顺路再去那家网吧晃一圈。
只是,再没见到那个趴在前台中瞌睡的人。
所以他后来索性也不想去了。
反正家里又不是没有电脑。
袁生“嗯”了一声,声音像羽毛一样轻。
电话那头的梁初楹嗓音沙哑着,应该是刚睡醒,拿了奶奶的手机躲在厕所里给他拨的电话。
她显得很高兴,“我就知道你除夕夜肯定要给我们打电话的!奶奶说你暑假要过来,结果你没来……肯定是爸妈不叫你来,你等着,我跟奶奶说好了,明天我就回家去。”
跟这头的寂静比起来,梁初楹显得叽叽喳喳的:“我跟你说,我长高了不少,现在按身高都要坐到倒数第三排了,还有还有,奶奶家很多好吃好玩的,我明天去的时候背个包给你带过去,然后去楼底下的体育场里踢球,我现在踢得——”
“喂,你在听我说话吗你在家偷偷打的电话吗我要不要声音小一点……哥哥!”
没有声音。
“你睡着了吗”她低下声音,“那好吧……你记得等着我,晚安。”
风啊,鸟啊,烟花啊,江水啊。
你安静些吧。
有的人要睡了。
有的人,等不到了。
袁生的那张遗书也跟两片鱼尾放在一起,梁聿把毛衣脱下来,头发变得乱糟糟,还能听见起静电噼哩啪啦的声音。
“那两句话是你当时突然想的”他突如其来问。
梁初楹说不是:“是别人告诉我的。”袁生打完针以后是自己回学校的,坐公交车过去的时候,把头靠在车窗上,脸上挂着空壳一样的表情,脸部的肌肉看起来都无比松散,像是什么力气都没有了,退烧连带着把脸上的血色也褪干净了,只剩下刚哭过的眼睛里还泛着一点红色。
公交车在某处小学门口停下,现在将近中午,有的学生住得近,花个一块两块坐两站路就到家了,回家以后能够吃到家里的热饭,也许临走时他的爸*爸妈妈还会小跑几步追上他,给他塞几块零花钱,或者塞点零食吃。
对于袁生来说,这都是只能在脑子里幻想一下的事,甚至连幻想的时候都不敢太过分。
他侧了侧眼睛,看着那些孩子挨在一起坐下,他们可以聊游戏,一些袁生只听过名字的游戏;他们也可以聊朋友,可以从天聊到地,聊所有的兴趣爱好。
“谁”他换好新的衣服,扭头看了一眼,听见梁初楹又念出了那个地址——“马蹄街136号”。
真是够奇怪的,明明没有这个地方,但是她唯一记得的地址,确实这个不存在的地方。
连自己家的地址都不记得,却偏偏记得这个“马蹄街136号”,到底是有多重要
梁聿把衣服扔在床尾,虽然眼珠动都没动,却又好像显得有些在意地反复问着:“不会是男朋友吧!”
梁初楹不说话,他就莫名心烦意乱,把手里的衣服抓起又放下,放下又抓起,磨洋工一样白费力气。
地面上爬过来不少芝麻粒一样的小虫,被梁聿不耐烦地一脚踩死了,他冷呵一声,还要嘲讽:“看样子识人不清啊,给你报了个假地址。那医生说你是偷东西被抓,不会是搞什么为爱犯傻的狗血大戏吧!”
梁初楹也笑出声来了,长叹着:“可能吧,又傻又狗血。”
她强调:“不过我不记得了。”
梁聿听着她这语气颇为怀念,显得并不那么高兴,那点嘲讽的笑也消失殆尽了,只觉得刚刚看袁生故事的时候补起来的那点丰满的情绪,还没抓热,就乍一下散了个干净。
这话是真是假立马就看出来了,奶奶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午老太太指使两个人去后山的菜地里拔出几颗大白菜,扔到鸡屋里喂鸡。
梁初楹两手插兜,站在一颗大一点的石头上,眯着眼望向那片她认不出来的绿色植物,认命地叹一口气。
她随手拔了两颗菜,一手拎一个,扔到关鸡的围栏里,反复跑了两三趟,一边从泥巴里趟过一边嫌恶地皱眉,歪歪扭扭的,脚步一深一浅,像一只巡视山头的小孔雀。
喂完鸡以后就搬个板凳,坐在自来水管旁边刷自己鞋底的泥巴。
一边刷,她一边反复瞟梁聿,他看出些什么来,走了过去:“放着我洗吧。”
梁初楹一副“我早就刷累了你现在才来”的模样,把鞋子一扔:“哦,好。”
随即趿拉着大了好几号的红色绣花棉鞋,一瘸一拐地像鸭子一样往屋子里去。
因为交通不便,三个人都要留在俾县住一晚,赶第二天下午两点的大巴去火车站,老屋子里除了老太太住的就剩一个屋,老人家没那么多讲究,觉得都是一家人,叫梁初楹跟梁聿睡一个屋里,他打地铺,梁庆去村长家住一晚上。
梁初楹看着一高一低大棉被,觉得难以接受。
为什么每年都要有这么一天,她跟梁聿得睡一起。
明明就不是亲姐弟……
第 18 章 变质
“为什么不让我爸跟梁聿睡,我去村长家不行吗?”
听见这话,奶奶没好气地鞭着胳膊,指指点点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去别的男人家睡像什么话,而且你爸是跟村长挤一个床铺,你能去吗?”
梁初楹顿了几秒,还不死心,眼一闭嘴一张:“那我跟你睡。”
老太太看上去有点儿欣慰,但还是拒绝:“挤不下啊,你跟你弟瘦点儿,睡一个屋怕什么?我铺了两床大棉被,而且又不是睡一个床上,小时候你们抱着胳膊睡一起还不是好得很?你非跟我睡那你只能趴我身上,你这小丫头睡着了蹬人,我老太婆经不起。”
“每年都这样!”梁初楹直磨牙,“您就不能再修一个屋吗?我爸不是也说要把老屋子翻修一下的吗?”
老人家死抠,尖声驳斥:“你当你爸的钱是白水啊,想来就来?没必要的东西,还、还找人修,修个屁啊,花那么多冤枉钱,钱多烧得慌?”
老屋子装的是太阳能,没太阳就没热水,想洗澡只能在灶上烧了热水倒桶里泡,梁初楹憋屈地泡完澡,浑身热腾腾地钻进冰凉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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