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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首辅当年追妻记事簿》70-80(第4/21页)
简珣对她笑了笑:“下车吧,你到了。”
含光门已到。
下车走了八九步,她还回头望了一眼,发现他依旧在,便又对他笑了一下。
翰林院位于皇城东南边,应当走安上门,两人同车的话车夫就得一直往西,先将少奶奶送到最西面的含光门,再回头将少爷送到最东面的安上门。
偌大的皇城,绿袍最常见,青袍也相当普遍,间或路过一袭绯袍,众人立刻自发地让路先行,并揖个礼。
简珣踏着东方的一丝曦光,从晨雾中走来,像是天青色的龙泉玉瓷化了人形。
见过他的人不多,但他的大名着实太火,十七状元及第,一路小三元大三元,又是叶学士门生,想低调都难。
与才名一样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相貌。
于是大家一瞧见这个小神仙似的青袍少年郎,登时便猜到了他身份,除了简允璋不做他想。
倒也有世交脸熟的,会亲切地招呼一声:“简翰林。”
简珣恭敬回:“陶大人。”
陶大人站直了拱手一礼,而简珣是微微躬身拱手一礼,这是大康最寻常的下官与上官见礼。
因为简珣的官阶太低,所以大家会以官职称呼他,官阶高的,则既可以称呼官职亦可直接称大人。
当然翰林还能够细分成许多称呼,比如简珣是修撰,但非正式场合没那么多讲究,在翰林院供职的皆可以翰林称之。
相对于其他各部各署固定的供职场所,翰林院略有特殊,特殊在场合不固定,通常情况下是两个,一个是翰林院,另一个是晔明宫。
晔明宫在宫城的东北角,乃皇帝燕居之所,其中的金銮殿既是皇帝的寝宫,亦是机要决策中心,更是翰林院轮流排班当值的场所。
排到谁,谁便在金銮殿当值一天一夜。
谁也不知这一天一夜会发生什么,可能吃了睡睡了吃,再去延禧阁翻阅皇家藏书,自娱自乐,也可能还未用完午膳就被皇帝召去草诏或应答,再或者半夜睡的正香被内侍喊醒,因为皇帝忽然睡不着想起个问题,需要人提供下思路。
有时皇帝心情好,把翰林召至麟德殿饮酒赏歌舞也不是没可能。
总之全看皇帝心情。
作为叶学士的学生,简珣对翰林院不说知根知底,也是有所了解的,行事作风又相当有分寸,加上他本身内敛沉稳,使人见之常常忽略了他的年纪,淡化些许轻视年少的心态。
因昨日恰好轮值完毕,今日翰林院又迎来了新科一甲三进士,叶学士大手一挥,直接让三人加入排班,顺序就按他们的名次——状元、榜眼、探花。
简珣第一次上衙就得去晔明宫当值,对于新人来说,多少有些儿挑战。
众人暗地里面面相觑,叶学士可真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的学生。
但首次当值的待遇还是有的,晔明宫的内侍亲自来为简珣引路。
内侍施了一礼,笑道:“简翰林,这边请。”
简珣颔首道:“有劳公公。”
二人穿过宫城西南隅的兴安门,沿西宫墙与内苑东墙之间的甬道一路往北,因为这条路通右银台门,又通右藏库,才专门加了顶变成甬道,遮风避雨。
也极大地方便了翰林院当值的人。
一路上时不时出现一辆堆满贡品的马车,内侍见怪不怪。皇帝和后妃的日常生活所需,都要走这条路运送。
入宫向陆太后请安的肃王也得走这条路。
两下里便好巧不巧地遇上了。
有过校场利箭擦着太阳穴飞射的经历,简珣与肃王的关系早已结冰。
恣睢无忌的亲王。
没几人知晓肃王擅长丹青,实在是肃王喜动不喜静,与沉得下气久坐的大画师截然不同,任谁也很难将他与陆宴联想到一处。
简珣也不例外,对此毫不知情,排查了那么多年轻画师,处心积虑也没想到肃王身上。
肃王亦是懊悔当初冲动行事。
没有杀伤力的箭不异于无能狂怒。
反倒令简珣心生防备。
内侍忙不迭弯腰施礼道:“殿下金安。”
简珣亦施礼道:“殿下金安。”
韩意淮脚步一顿,偏头看向简珣的方向,眼里有幽深的光芒明灭,“允璋,恭喜高中。”
简珣垂眸道:“谢殿下。”
在通往右银台门的甬道上,二人若无其事前行,碍于尊卑,简珣稍稍落后半步。
韩意淮在心里道,一个从六品的官儿在京师出了意外就像一粒小石子投进乌水河。
而一个从六品官留下的小寡妇,无根无基,在任何地方都不好过,肃王随便用点手段,自然有人帮着他驯服梅娘,逼她向生活低头,然后做他的外室,以求遮风挡雨。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再做令梅娘不快乐的事。
况且简珣也不是弱不禁风的穷酸翰林,没那么容易“失足”,死了也定有场风波。
肃王眼中的简珣,寡言少语,老成古板,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闷。
且还吝啬。
除了一对黄玉梅花耳铛,他就没见梅娘戴过像样的首饰!
女官上衙在头发上做不了文章,皆会在手镯上下功夫,而梅娘的两只皓腕总是空空如也。
想不通她究竟喜欢简珣哪一点。
就为那点成熟稳重?
与简珣待半天,不无聊么?
关于手腕空空如也,肃王还真是冤枉了简珣。
黄时雨非常讨厌在腕子上戴饰物,连头发丝粗细的绞丝金镯也不想戴,手镯会影响她运笔时的手感,任何耽误她手上功夫的都是累赘,包括戒指。
只有简珣为她按摩腕子的手指不是多余的。
肃王虽无半点歉意,却有意缓和关系。
幼年失怙的简珣,所经历的风霜与世情,早已使他足够体面地应对。
两人各怀心思,倒也心平气和,任谁也想不到在此之前,他们命悬一线的利箭。
肃王进宫请安,同时向母后辞别三日。
前往泽禾鹿锦书院。
他在科举制度上的诸多提议极大地提高了公平性,断绝令人头疼的沉疴,皇帝甚为满意,又安排他一趟差事。
陆太后打量愈来愈沉稳地肃王,十九岁,身形正在无限趋近于青年,看起来还真像个大人了。
“小时候,你古灵精怪的,哀家也没指望你有多大出息,想着将来做个富贵闲散人就不错,如今连皇帝都夸你能为他分忧,哀家这心里乱糟糟的,忽然觉得你长大了。”陆太后唏嘘道。
长大就会有大人的心思,而大人往往复杂诡谲。
陆太后对肃王的心思多少有点儿觉知。
只是想瞧瞧他到底要玩出个什么花来。
没出息的东西。
肃王辞别太后,当日晚间便到了鹿锦书院。
黄县令作为一县之长,今年接待肃王的事儿自然由他来主持,既要低调不惊动书院师生,还得体现下官对于亲王殿下的重视。
虽说一切照旧,就连下榻的舍馆亦如当年,却也花了几番巧思,内里陈设一新,耳房的十口大缸盛满了清冽甘甜的泉水。
他知道殿下娇贵,喝不惯书院的井水。
华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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