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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认祖归宗后前夫火葬场了》20-30(第8/32页)
的吉庆颜色,逐渐染成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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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城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
在为丁叔操持丧事期间,丁翠薇强打起精神,忙着料理小院中的一切。
锅碗瓢盆,柜桌板凳,鸡鸭鹅畜,该卖的全都卖了,卖不上价的,都一应扔了,又或者送了。
栏中那头养到半大的猪,终究还是没能养肥到过年,在某个清晨被屠夫干净利落宰了。
除了留下那颗硕大的猪头做祭品,其余的都尽数分给了对她有过帮扶的村民。
期间何大娘来过一次。
瞅见堆放在角落的那些物件,不禁有些心疼,凑上去说道。
“这些衣裳用料都是极好的,还有这床单被罩,红布……一应都还是簇新,薇娘怎就将它们扔在此处落灰?”
那些都是与俞泽相关的东西。
大多都是红色。
二人成亲当日用的物件。
双喜红烛,交杯酒盏,绘制着寓意恩爱图样的大红喜被……另还有些他没穿过几次的衣裳。
丁翠薇身上还穿着白麻孝衣,眸眶的红肿未曾消过,看到眼前这些物件,想到更多的是丁叔那天欣慰开怀的笑颜。
至于那个负心薄幸之人……近来未曾听说官差有捉拿到什么要犯,想来或已逃之夭夭了。
虽说没有折返回去救他,可丁翠薇自问对此人也已仁至义尽。
她的嗓子似让沙石磨砺过,干涩又难听,“这些东西是好的,只是与那人有关,我担心官差还会回来盘查,便一直留着,原想着再过几日烧了……”
何大娘“咳”了一声,摆了摆手,“薇娘委实多虑了,那些官差已撤走多日,哪儿还再会回来盘查,你当他们都只守着俞郎君一个人抓不成?就是这些东西……都是花了真金白银买的,这才没用多久,烧了真真可惜…”
丁翠薇见她也不怕受牵连,便只道,“大娘若有看得上的,大可拿走……对了,您的孙儿正是识字启蒙的年纪,我还另有些笔墨纸砚,话本棋盘,你也可一并带回家……”
先扬红绸。
后挂白幡。
小院短短一个月内,经历了这两场红白之事。
曾经满满当当的一个家,随着人潮来去,物品越来越少,一点点失去它的温度,逐渐变得空荡冷清。
其实依照惯例,如丁翠薇此等疑似要犯家眷,在一定时期内,是不能远离原籍地的。
可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县令曹文康巴不得她赶紧离开,最好走得越远越好,将将咂摸出丁翠薇想走,就办妥了证明身份的路引籍书,命人送到了她手中。
若知她去的是曹*安所在的京城,只怕是肠子都要悔青。
某个清晨。
桃源镇镇口。
轻柔淡渺的雾气中,由道路尽头,逐渐隐现出一人一狗的廓影。
在给丁叔守过二七,且棺椁入土立碑后,丁翠薇终于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
必是要带上旺财这只忠犬的。
它在那日雨夜是受了伤的,可乡村土狗或有自己的保命之法,丁翠薇都还没来得及请人给它诊治,它就自己在山林中寻了些草药嚼了,如今已然无碍。
“薇娘,来,上车。”
未散的晨曦中,由镇中缓缓驶来列车队,孔春由车窗探出大半个身子,远远就认出了她。
京城山高水远,丁翠薇身为女子,出行多有不便,恰巧孔家要举家搬至京城,孔春便邀她同行。
丁翠薇是个要强的性子,生怕麻烦他人,就算此刻上了车架,也不禁再三与孔春确认。
“你当真没有唬我,伯父伯母当真愿意让我随行么?我在官衙终究还有些无头官司尚未理清,怕就怕连累了你们……”
自是不愿。
孔家现下正是蒸蒸日上的关键时刻,但凡与“谋逆”“叛党”这些高危词语有关的任何人事物,一应都该敬而远之。
可孔家只孔春一个女儿。
二老实在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松了口。
孔春当然不会将这些说与她听,只道,“若无他们点头,我又岂会让你上车?且那事同你实则不相干,县令都已结案了,你也只是无辜受难。”
丁翠薇现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低着头连声道谢。
因至亲离世的悲痛,及连日的操劳,丁翠薇如今瘦得就像深秋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眸光就像蒙了层灰翳。
孔春瞧着心疼不已,眼中带泪,伸臂揽住她的肩膀。
“薇娘,都过去了。”
“待到了京城,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孔家在整个桃源镇都是数一数二的富户,祖上也曾阔过,如今都还有些表亲在京中当官。此次赴京搬迁的车架有几十辆之多,聘请了专门的镖队随行,可保这一路安全无虞。
此等殷实人家的女儿,按理说不会与丁翠薇有什么交集,可孔春被娇养在闺中,性子温柔到有些懦弱。
那日她带着婢女逛街,被刘瘪三堵在陋巷中,只步步后退,嘤嘤哭泣,若非丁翠薇及时出现,喊人过来解围,只怕要出大事。
二人就此结识,结为好友。
由桃源镇到京城,至少需要月余。长时间的舟车劳顿,是最让人觉得烦闷,好在有丁翠薇在旁做伴,让孔春身旁能有个可以说话之人。
丁翠薇是个非常让人省心的。
车队每日早上的集结,她从未迟到过,就算途径些热闹城镇,也不乱跑,至多只牵着绳子在营地附近遛遛狗,经常憋闷在车架上,也不太爱说话。
孔氏夫妇原还对女儿坚持带她入京有些不满,可长此以往,又觉得薇娘身世实在有些可怜,再加上她以往也算对女儿有恩,所以也愿意多照拂一二。
京城那等富贵繁华之地,豪门勋贵之间的是非也多。丁家如今也算半只脚踏入官场,未免女儿入京后得罪权贵,丁夫人便将那些门户背景尽数说给她听。
丁翠薇自然也在旁。
见她们两个都对首辅之事甚有兴趣,丁夫人免不了多说几句。
“首辅许承望,实乃我朝擎天砥柱。”
“他十八岁考中状元,二十五岁入阁,二十八岁就当上了内阁首辅,乃帝王倚重的肱骨,国朝运转的中枢。平内乱,安外邦,推行‘摊丁入亩’的减税之法,还主持编纂了《大史文鉴》此等传世之书……这些诸多功绩,史书记都记不过来。”
“……只可惜他的嫡长女,在五岁时溺水亡故了。那时首辅大人在潮州赴任,还未被调回京城,说起来应该是场意外。”
“据说首辅大人甚为爱重此女,自那孩子去世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每逢她的冥诞,许家都会开设祭坛,请高僧为她祝祷,也常以已故爱女的名义,去慈幼院施粥募捐。”
“若那孩子还活着,想想都知会是怎样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说道此处,丁氏母女两个连声唏嘘,丝毫没有察觉到,坐在一旁的丁翠薇将樱唇紧抿成条僵硬的直线,眼眶中隐有晶莹,眸光却似被层无形的迷雾遮掩,有些晦暗不明。
“对了,说到这儿,不得不提一句曹安。”
“他如今可算傍上了首辅这棵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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