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三嫁太子》40-50(第17/27页)
浓郁。
明行便是这时撑伞出现,两人一路同行,鲜少交谈,便这样走过了一段路。
她站定在河岸边,前边再转一条街便是岑府,“我这几日要参与岁考,不能再看你,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明行微笑道:“要很久吗?”
“待我回来,今年你我可一起过年。来得及陪你吃粽子,逛庙会,看花会。”
明行要看人间,王絮陪他一起。
“从前这时节,”王絮垂下眼帘,“你在做什么?”
“每日在藏经阁诵经,夜深时于殿前打坐。”他忽然笑了,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看檐角铜铃与星月同辉,倒也不觉得冷清。”
明行从袖中取出一只青木簪,他指尖掠过她鬓边碎发,将手心摊开:“那日见你簪头裂痕深了,擅自添了些玉色。”
这簪头嵌着三两片碎玉,色如融雪。
又有些古怪了。
这玉石隐约篆刻着一个字,徐。
徐乃国姓,他便这样轻描淡写地递过来?
明行一双净丽的眼睛压下个好看的弧度,风掀起他微弯的眼睫:“当年李氏赤身寻玉,并非无所收获。李蓝溪一时心恨,以石染色,充作玉佩。”
李蓝溪在寻到了父母的尸身后,独自锻造好了那块玉,待上交时,心有不甘,私扣贡玉。
明行退后半步:“假玉充真时,倒比真玉更经得风雨。”
王絮指尖在袖中摸索,有些漫无目的,又微为惶恐,不觉心中一撼。
她家的传家宝,正是一块假玉,与这碎玉色泽无二。
明行的清冷的眸子映着柔和的水光:
“彼时,陛下念及太子年长,程家独女贤良,有意玉成良缘。”
王絮移开双眸,手心摩挲这块玉,其上褐色的纹路,分明是陈年的血迹。
程家独女与太子的婚事告吹,对程又青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身份比国丈,更令人心动?
明行将簪子递来。
这本是一块玉佩,母亲的遗物,被他磨得薄如蝉翼,事隔经年,流转间亦有月光跟着走。
原是不一样的。
王絮垂下眸看他。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未经雕琢的顽石,棱角终于被命运磨平。
明行忽停了一停,不做回答,收敛了笑意:“这簪子,分量似乎有诡。我若要打开,就破坏了簪身。”
这簪子是李均所赠。
河岸边的荷叶早以凋残,雨珠打在叶上,露珠上光影闪了一闪。
明行的伞柄磕在她肩骨上,他握簪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两人便被人从后颈击晕。
待意识模糊前,王絮终于摸到袖中那块假玉。
只侧头去看明行的簪子。
明行手中的发簪落在地上,洇晕在水洼中。
第47章 佛心燃尽 他抓住了……
“令仪姐总爱把路铺得太满。”
崔莳也打断她,正色道:“婚姻一事,关乎一生,令仪姐可曾听过,昔年程雪衣拒婚太子。”
崔莳也想起,去年冬至在祠堂见过的场景:宗妇们围坐着拨弄算珠,算的是族中待嫁女儿们的生辰八字与侯门世族的联姻价码。
崔莳也停步,沉默良久:“你这样反倒成了权势的载体,而非‘权势的主人’。”
“权势家庭的女性不是“不受压迫”,而是承受着与特权共生的压迫。”
沈令仪的脚步在站台前顿住,背对着他的身影被门框切成半幅。
“明日我去找家灵验的寺庙。”停顿片刻,崔莳也话声很低:“这次,我替你求支事业签。”
沈令仪一笑,两人再次像少时一样,沿着街巷,并肩行走,心中再无芥蒂。
看着祭台上两人平安无事。
崔莳也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沈令仪心神亦是一震,缓了许久,才问:
“她啊,对一个和尚都那么好,你受的了?”
崔莳也眼神寻觅着王絮,流露出紧张情绪尚未褪色,心拧紧了一下: “她是会像程雪衣那样,在金銮殿上再添一支挂玉珏的剑。”
待他寻到王絮的落脚之处,才道:“还是被连枝带叶铰下来,插在合适的瓷瓶里?”
“去查周煜城郊的别庄。”
徐载盈站在河岸边,望向怔在原地的岑安时,眸中翻涌的暗潮比夜色更冷。
岑安垂眸盯着他肩甲下渗出的血痕,声音压得比方才低了三分,“肩甲下三寸便是心俞穴,殿下方才赶来太匆忙,牵动了肺腑。”
“如今若您再出事,属下拿什么……拿什么去替您从周煜手里抢人?”
徐载盈将地上的簪子收入袖中,上刻的徐字令他一怔,“一起罢。”
看不到王絮,他会害怕。
街道的尽头,有人撑了一柄伞,正凑过来。他无心去看,只听身边岑安道:“程小姐。”
徐载盈掀开眼皮,侧眸看程雪衣一眼。
程雪衣正被家仆推来,怀中捧了盏灯,淡如清茶的双眸正不知看向何处,“太子殿下,恕雪衣无从行礼,到此处,只为寻一位故人。”
徐载盈十分冷淡地问:“谁?”
程雪衣吐字清晰,掷地有声:“王絮。”
两人在这一瞬,双目交汇。
她的声音飘渺柔和,徐载盈迫视她的双目,事到如今,回忆令他仍感阵痛。
程雪衣,是长这样吗?
一时间,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
宫宴上。
陛下特召他从军中回来,为了太子与程家独女的婚事。
“殿下有剑吗?”程雪衣仰首垂眸视他,容貌记不清了:“会杀人吗?杀过几个人?”
徐载盈掌心还留着边关战事留下的伤,手心有一道大豁口。
那时他以为这半大的深闺女子怕血,便安慰道:“你我成亲后,我便把剑封在鞘里。”
程雪衣指尖抚过一边剑筒的剑柄。
亭台中央,《破阵乐》中十几个女子身着绸缎白衫,飘逸轻盈,在漫天花雨中舞剑。
“原来殿下是一柄开刃的剑,而我,是殿下的鞘。”她略微思索,便笑道:“要么护持,要么被碾碎。”
程雪衣忽地从剑筒抽出软剑。
走马如飞,掷剑接花。
银辉卷着庭中落英,将纷扬的桃花并入剑尖,向前伸直刺出,像是枯枝上生满了花。
不远处,程相手中玉板惊落,生怕出事。陛下搁下酒盏,半笑道:“程小姐剑术倒是新奇。”
拈花舞剑,吹月如雪。
程雪衣像白雪中的一点朱砂。
徐载盈不禁想起,战场上,降将用同样的软剑割开战友咽喉。
玉佩的红绳正被剑锋挑起,悬在剑身上。
程雪衣早将拒绝藏在剑花里。
“我父母亲不准我学武,只怕我这把没鞘的剑,会先划伤自己。”
“殿下美意,敬谢不敏。”
她道:“只是,程雪衣是孑星栖月命格,无缘殿下,此生唯系一人。”
剑为君舞,舞剑为君。
徐载盈只将剑锋上的花瓣拈下:“多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哇叽文学 www.wajiwenxu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