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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三嫁太子》50-60(第10/33页)
间竟带起一阵桃香。
“没让他学韩信受胯下之辱,已经算是慈悲。”陆淮真嗤笑一声,眉梢微扬,难掩几分幸灾乐祸,“瞧你这冷若冰霜的模样,倒真看不出半点旧情。”
“你厌恶他也是正常。”
陆淮真微微侧了脸,眸中含了一分挑衅,慢悠悠地开口:“我说过,见一次,恨一次。”
王絮后退两步,离远了他,这一举动叫他扯了一下唇角,便听她面色未改地道:“这次也打算穿开裆裤记仇?”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向湖心亭走去。陆淮真正要追上去理论,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竹杖结结实实砸在旧伤处,疼得他闷哼出声。
“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儿?”陆村长拄着竹杖站在身后,身旁的胡不归正慢条斯理擦拭着烟杆。
陆淮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蔫了。
陆村长拄着竹杖,喟然长叹:“徐绛霄的儿子,模样性情竟没半分随他。”
“崔氏一门四代出皇后,论起血脉渊源……”胡不归眯起眼睛,压低声音,“这孩子倒与当年文公沾着亲呢。”
“林皇后……”陆村长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岁月沧桑,“当年那场宫变,可怜她了。”
崔氏一门,必出皇后。
林皇后,林乐游,虽随母姓,也没欺骗过命运。
“我是见过这位皇后的。”
烟雾在胡不归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湖心亭内,雪压竹枝,弯而不折,徐载盈仰首倒向身后,单薄的身躯在纱幔压迫下,腰肢折得更柔。
王絮端看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
雨落狂流,珠玉乱溅。
隔着软云薄雾似的纱,徐载盈虚将手搭在她掌心,吃力抬眸望她,掌心溽热触到她指尖。
人如玉、纱似雾,美人望穿秋水,在看你的同时,一并诚邀你去看他。
王絮心口止不住起伏了一下。
“你率私兵杀将进来便是,何苦在这里受辱?”
蝼蚁之徒,岂堪挟制?庙堂高位者,不仅夺人基业,更要断人喉舌。
徐载盈垂眸不语。
胡不归的叹息声穿透雨幕,微弱而悠长:“……桥上喝彩万千,有人抛下锦帕,有人掷来热酒。”
上元夜,天津桥悬灯如昼,人头攒动之际,有猫坠入汴水,被暗流卷向桥洞。却无人敢腊月寒天下水。一抹青影自长街尽头迅疾策马而过。
众人尚未看清来人模样,她已飞身下马,扑通一声扎进结着薄冰的河水里。
桥上顿时炸开喝彩声,锦帕纷飞如雨,热酒自高处泼洒而下。
片刻后,那人破水而出,怀中猫儿抖作一团,月光粼粼映在发梢,水珠沿着眉骨淌下脖颈。
她仰头,将半壶烈酒一饮而尽。
“可惜隔着重重人墙,我连她眉眼都瞧不真切。”
“只听得旁人议论说,崔氏嫡女林乐游,生了一张叫人足以忽视,却又毕生难忘的一张脸。”
胡不归顿了顿,抬眸望向湖心亭的徐载盈,苍老的面容浮现追忆之色,“如今一见,眉眼间的神韵,应是一样的。”
话未说完,又是一声沉重叹息。
“听闻那年上元夜,九皇子徐绛霄便混在如潮的人群中,不经意间望来一眼,自此情根深种。”
崔氏总有这么多一见钟情的戏码。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何等惊心动魄的美人,如今被冷斥幽宫,帝王薄情,自古皆然。
他议论的声音渐渐地轻了。
王絮手心微湿,心潮生出起伏。
徐载盈薄纱笼罩下的面容若隐若现,眸光穿过氤氲水雾投来,“君子慎独,杀之一字,终是末路穷途。”
“靖国覆灭的前几年……”胡不归拈来枚绿叶,指尖摩挲着边缘,附在唇畔吹响,“世家大族一边将帝王捧上神坛,一边在暗处豢养爪牙。”
说到兴起,他猛地拔高声调。
“文公斩白蛇开山河,梦游桃花源得天命,不过是世家造神、再造反弑神的谎言罢了。”
“晋王吴王各占半壁江山,写什么忠君报国。”
胡不归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提起徐载盈的剑,跌撞着比划了两下,“当年我这剑能挑十个刺客,现在……咳!”
他对着自己的影子又踹又骂,陆村长赶忙劝道:“这儿没刺客,快把剑放下歇歇,别伤到了。”
胡不归眯起眼,地上的影子斜长。
怨去吹箫,狂来说剑。
遥想故帝姜蘅,碧桃溪上吹箫,人间明月夜,往事俱成空,如是一梦中。
“当年以一敌三,不过寻常。”
胡不归把剑往地上一丢,踢着石子渐行渐远。恍惚间,他又听见碧桃溪畔传来清越箫声,“如今老骨头不中用了,且赊两壶酒,醉梦里接着当英雄……”
神化帝王,镇压异己,制造恐慌。
这些世族惯用的伎俩,如今又在朝堂之上,原封不动地上演了。
徐载盈柔软的目光看过来。掌心的溽热触到她指尖,她心中有团火,渐渐被积雪掩埋,静谧无声。
“很好看。”
王絮抽开了手,擦拭干净溅在面上的水珠,退开了几步,离远了些。
他从不狼狈,从不陨落,天生被束之高阁,无论是在村庄,山野,喝下她的酒倒下的模样,他总是如一轮新月,将月光落在她身上。
明堂佳人今不在,已随桃花逐水流。
王絮看到身如惊鸿,心如止水的美人,也看到囚禁其一生的牢笼。
百姓对桃花源的向往、世家对正统的追逐,叫姜蘅成为这一切的罪魁与祭品。
王絮垂下眸,无心欣赏。
为何不叫美好的回忆一直停留在这一刻。
她为什么不杀他呢?
杀了他,岑安等必蜂拥而至,尽夺此间财宝,可救流民于饥馑,此地百姓,亦将蒙受弑杀太子之冤,遭无妄之灾。
如今,只剩下她,将会面临未知的劫数。
王絮望向水心那人,喉间再次涌上一阵清甜,齿尖咬合的不正常,她总疑心是有血逆流而来。
“真是可怜啊……”
有人在身后长叹一声,雨水顺着刀尖向下淌,不知何时有人站在身后,递来一把刀。
“……殿下知道,你爱他吗?”
原本安静的东西,终于破土而出,心声几乎要从喉腔冲出来。
“呼——”气从鼻腔冲出来,震得眉心发疼,王絮的脸色一瞬有了起伏,仰头不小心叫雨水灌进喉咙,四四方方的天空,笼着与去年冬一样的暗。
分明是一样的暗,一样的危险,如今只剩下恐惧。
周煜的话渐渐地浮上心头
——“不想担责,又想得到一切。”
王絮转过身,一怔,身后却不是她预料的人。
胡不归,他提了壶新酒。
“事态超出控制,叫你感到痛苦了吗?”
胡不归叹了声,露出几分怅然,倒了杯酒,自己却不喝,“夜里冷,你喝杯酒暖下身子。”
王絮没什么情绪地看他,一切拨云见雾一样,她看清自己的心。
她这样冷静,这样怨恨,皆因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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