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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汉之广矣》第四十五章 求凰(第1/2页)
“你想去中原?”怀瑾摩挲着指节,顿了顿:“去做什么?”
姜垠凝眸:“我先前往雁门关的方向去时,途径中原,白骨遍野,悲鸿哀鸣。叶继去了不出五日便赶了回来,那饥荒之况能如何解决?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他替怀瑾将松垮下去的长衫拢了拢:“与中原不同,相较于江南一带而言,便是富庶许多,主手工商业者为多,按理应是农为本商为末,现在倒是颠倒过来,大部分原因,还出在中原地带那帮地主身上。”
怀瑾撑着头,笑了笑:“说的不错,那小垠有何打算?”
“慕将军不是将姜家的金矿挪入了中原吗?那便拨出三成,开仓济民,以金易粮,若有愿易种者,出二倍价收之。”姜垠抬眼看向怀瑾,瞥见他带笑的眉眼,又慌忙移开视线。
“那你就白白拿粮种送人?”怀瑾脸侧滑落下一缕发,他捏在手里,发尾绕指,饶有兴趣道。
“自然不会,粮可先散以赈灾,若有领种之人,自是要登记入户,算是借的。”姜垠略一颔首:“是得还的,每户领多领少,按比计算,姑且得将本金还够。”
“我明白你的意思”怀瑾往榻后靠了些,打趣道:“有座金矿是不一样啊,出手都这么阔绰?”
姜垠被他逗红了耳:“没有只是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法子”
“不过倒是有一点,你还有些遗漏。”怀瑾一手搭上膝,懒懒地卧下身子。
姜垠一怔:“还请师父直言。”
“这小子”怀瑾哭笑不得:“什么时候同我说话还文绉绉起来了?怪生疏的。”他顺势兜住姜垠,殊不知这一捞,恰巧就搂在了人的腰间。姜垠身子一颤,回过脸来,见怀瑾浑然不知的模样,大气也不敢出,心跳得更猛了些。
“江南是多手工业不错,只是”怀瑾偏头笑笑:“他们的粮食多是自中原而来,也就是那些大地主的手中而来,人地不均才是中原最为显著之患,你若是以此策救济黎民,不怕往后粮食的市场竞价无度,乱了方寸吗?”
姜垠默然,良久才言:“方寸所乱,必有解决之法,朝廷可以回仓粮食,以稳市价”
“哟——”怀瑾狡黠地笑道:“这么快就说到朝廷身上去了?”
姜垠:“”
他还真不知该怎么接下话。
怀瑾只当逗他玩儿,摆摆手:“迟早都会的,叶相是风光不了多久了”他说着,展了展两臂:“你且看他被逼上梁的丑态就是。”怀瑾心情不错,又自顾自地哼起曲儿来。
“”姜垠扯了扯嘴角:他总觉得这不成调的曲似曾耳闻
“不过”怀瑾似是想起了什么:“我总有些预感”
“什么预感?”姜垠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侧过脸,紧紧盯着那双秋潭深沉的眼。
“我也说不上来或许是我多虑了”怀瑾敲敲脑袋,玩笑道:“人越老,就越爱瞎想。对了”他轻咳一声:“你打算何时动身往中原去?”
“估摸着就是这两日,快到岁末了,中原那边的日子定然不好过。”姜垠弯下身子,细细打量着榻上人微阖的眼,凑近他的耳边:“师父还有什么想同我说的吗?”
怀瑾被他喷了一窝热气,耳根都要软了,慌忙往后躲了躲:“有,自然有。”
“什么?”
“嗯早些回来。”
“为什么?”
“回来过年。”
“”姜垠
愣住神,他上一次听见“过年”,还是在他儿时,在姜家灭门前,不知怎的,他低下头,鼻头有些红,唇边却掩不住笑意,他又往下俯身,抱了抱怀瑾,将头搁在他胸前:“好。”
未出两日,姜垠就早早地往中原去了。
怀瑾素来喜静,姜垠走后,他闲来无事,不在屋里暖着,偏要搬了躺椅在院里卧着挨冻,还曰其为风雅,雅倒是半点儿看不出来,倒是满院的冷风都被他吃干净了。冬来,沈府的后院栽了腊梅,十二月初,就含苞欲放,怀瑾喜梅香,手脚都成了冰一般僵,还乐在其中,晃晃悠悠地嗅着风来时的袅袅细香。慕宬抱手立在他身侧,颇为不满:“你倒是个闲人,都不知朝廷上乱成了一锅粥。”
怀瑾正绕着梅树拣选梅枝,他的手一顿:“所以不如赏梅。”
“怀先生好雅兴,只是这梅尚未开,如何赏?”慕宬正欲发作,不远处却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怀瑾微怔,敛眸笑道:“是雍王殿下啊。”
凌湛收了手中折扇,到二人身前,扶起了欲行礼的慕宬:“少将军不必多礼。”
“殿下来沈府,怎么还不光明正大地进来,处心积虑地绕进后院,也不知是何意?”怀瑾有意嗔怪。
“本王不过是想来看看怀先生,谁知先生竟然闭门不出,本王可不想叨扰沈大人。”凌湛不恼,笑了笑:“况且本王,也有要事想同先生说。”
“不急,怀瑾行至院中的石桌前款款坐下身:“我记得殿下擅琴,不知在下能否有幸,亲耳听听?”慕宬在其旁,笑着摇摇头,恭恭敬敬地向凌湛掬礼:“微臣还有些事要处理,便不叨扰殿下雅兴。”凌湛倾首默许,待慕宬离后,怀瑾才起身:“殿下,请。”他抬手,谦恭地替凌湛腾出闲地。
凌湛将肩上负着的琴取下,一手搭上弦:“怀先生怎知我今日背了琴?”
“听的。”怀瑾指了指耳边:“殿下脚步声一深一浅,左脚轻右脚重。”
凌湛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将琴轻轻搁在石桌上:那架琴的做工不仔细,亲身旁还歪歪扭扭地雕了两朵并蒂莲,却能见得琴的主人格外爱惜,上头连丝细小的裂纹都没有,桐木被拭得油亮:“怀先生想听什么?”他坐上石凳,一手拨开弦。
“《凤求凰》。”怀瑾掩过唇边的笑意。
“嗯?”凌湛不解其意:“怀先生为何想听此曲?”
“咳”怀瑾憋了一会儿,才想出个由头来搪塞过去:“殿下看我也不小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身旁却连个合适的姑娘都没有,我若是能从殿下这里偷师学艺,一曲《凤求凰》出来,还怕没有良人倾心?”
“原来如此”凌湛愣怔,随即笑道:“想不到怀先生还有如此雅兴。”
“”倒是比他在院里吞凉风要多几分雅兴。
凌湛缓缓抚上琴,琴者,君子之音,七弦所成,其音半沉半澈,琴音高妙,其先一曰和,再一曰静,静和相辅相成,《凤求凰》一曲,音高色净,气昔清澈,趣调高妙,情之一字,循音而出。凌湛的手微颤,弦音哀转,散音微挑,气息不稳——他心神不静,琴音自然乱了。半曲已过,他收手,按住琴弦,眸光晦涩:“抱歉怀先生我”
他弹不了这首曲子。
怀瑾听出他唇齿间滑出来的干涩,也不强人所难,抬手抚上弦:“无碍。”
凌湛愣怔,别过眼:“本王此番来此造访先生,也不过是听闻朝中有了动乱,想听听先生之语。”
“什么动乱?”怀瑾将手敛入袖中。
“不过是些琐碎之事,叶相自中原回洛阳后,赶回朝廷,当着文
武百官之面,极力反对皇兄执政,还疑皇兄有谋逆之心,胁迫陛下,伪造圣旨”凌湛蹙眉。
怀瑾冷笑:不愧是只老狐狸,真是有本事将黑的说成白的,颠倒是非,还能头头是道。
“殿下是忧虑此事?”怀瑾拂去掉在袖间的枯叶。
“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凌湛沉声道:“先生心中自然已经了然。”
“多谢殿下。”怀瑾起身拱手道。
“不必言谢,既然话已然说全,本王就不叨扰先生赏梅的雅兴了。”凌湛语罢,不等怀瑾应声,单手抱琴,理了理长袍,转身出了后远。怀瑾从石凳上起来,又横卧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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