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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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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还诅咒我早逝,只怕并非王爷之意。”

    众人闻言朝掌事手中的公鸡看去,果真见绶带不见踪影,还被踩在了掌事的脚下。

    掌事拿起公鸡脸色一僵,转头看向谢让咬牙切齿道:“你分明”

    “夫人,”谢让不知何时来到了沈晏如面前,朝她伸出手,“若再不拜堂,吉时可要过了。”

    沈晏如闻言勾起一抹浅笑,伸手搭在他温暖干净的掌心,徐徐走向谢尚书夫妇二人面前。

    掌事在原地手足无措,听着耳边拜天地的声音落下后,气得将手中扑腾的公鸡塞到身侧的小厮手中,带着一群侍卫灰溜溜地走掉。

    礼成之后,沈晏如被谢让小心翼翼地牵着离开了前院,一路沉默回到厢房的院子中。跨进门前,她察觉他松开了手,任由侍女接过自己。

    虽然披着红盖头,但沈晏如还是感觉到谢让在打量着自己,此刻她摘不下眼前的障碍物,却还是为方才在前厅时两人的默契之举而动容。

    她即时松开了牵着公鸡的绥带,他亦借此反击。

    循着他所在之处,她迟疑着唤向他:“谢夫君。”

    沈晏如为这一声称呼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别扭。

    如果能叫老公,起码都顺口一些。

    但是不能。

    谢让话中带着笑意,“其实夫人也可唤我的字。”

    那更难叫出口了,沈晏如腹诽。

    半个时辰前,她同他还仅是陌路人。唤表字这样的亲近行径,沈晏如自认暂且做不到。

    两人又陷入一顿沉默,因隔着红盖头,沈晏如也未能瞧见谢让眼底闪过的一丝期待。

    称呼到了嘴边时,沈晏如也只是说:“若有何事,请不要瞒着我。”

    其实她想问谢让是不是要去处理今日这件事,但思来想去觉得古人都不愿女子插足打听朝政,只怕问出口会惹人不快。

    而沈晏如却不知在她这句话说出口时,打量她的那双深邃的眼眸,方才的那丝丝期待消散后,被若有所思代替。

    谢让抿了抿唇:“好,一定告知夫人。不过有一事想先说,为夫因身子不适,担心染病于夫人,所以今夜恐不能回厢房。但为夫会在偏房中就寝,夫人若是遇事,命人来传便是。”

    分房睡?

    “啊?”沈晏如一愣,险些好奇掀起了红盖头,“竟有这等难过之事。”

    她内心的雀跃不知从而来,从诧异到接受也不过眨眼间。虽然她对谢让没有坏印象,但同床共枕甚至是圆房这样的事,她暂且也没法接受。

    谢让一如既往地带着浅笑说:“看来夫人不会责怪,如此甚好,待为夫病好,定会与夫人圆房。”

    沈晏如听罢,险些岔气咳嗽起来,她清了清嗓子后匆匆忙忙朝他行礼后告退,不远处的侍女见状连忙跟上进了屋。

    谢让看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后,握着袖口转身离开。

    沈晏如进了厢房不久,被侍女和喜娘折腾了一个时辰后,终于也从那句“圆房”的话中回过神。

    因谢让和自己分房睡,免不了换来院子下人们的议论,她听着,也记着,却因太过疲惫而无暇顾及,折腾完后便将众人遣散出去,倒在床榻上发呆。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

    系统的声音从沈晏如脑海中响起。

    沈晏如翻身趴在床榻上,没有一丝想回它的打算。

    系统厚着脸皮:【宿主,恭喜你不仅完成任务,还喜提了对象呢,这可是你在新世纪天天挂在嘴边的甜甜恋爱哦。】

    只是如今她带走了扶摇书斋与茶楼的书契,待她回门黎小娘母子定不会给她好脸色。

    数日后,沈晏如收到了谢让因病再度卧床,无法和她一同回门的消息。尚书夫人秦氏为她备了些小礼,命人送沈晏如这一趟。

    她在尚书府算不上讨人喜爱,因分房睡一事几乎传遍了整座府邸。

    秦氏知她整日呆在厢房中写写画画,权当她是从前那个懦弱安分的沈晏如,今日送她离开时也不过是体面话,表现得只有疏离。

    然而令她始料不及的事情不是发生在沈府,而是在她回沈府的路上听到丫鬟急急哭诉。

    “小姐!沈大公子今日带人去砸了扶摇书斋!”

    阿景狐疑地看着渐远的影子。

    少夫人?那男人是主子的丈夫?可明明先前他称呼主子——“弟妹”。

    恰是秋雨濯洗,山色空蒙如新之时。山林中虽无太多枝叶相衬,却也是寒木林立,由着雾色飘绕,分外苍茫。

    想来应是此处常有香客上山,因而睿山的山路比沈晏如想象中好走得多。

    彼时她搀着谢让登山,不时走一阵歇一阵,一路云雾过眼,耳边溪响淙淙不绝。沈晏如将这些尽收眼底,一面思考着母亲信中“寻睿”之意。

    “这睿山上,除了那座金光寺,没有别的东西了么?”沈晏如趁着于半途亭台小憩时,问着一旁的谢让。

    谢让凭栏而坐,温和的眸子望向沈晏如,“夫人若是指的景观,那确实是只有金光寺。不过若是论及睿山的往事,倒还和皇家有些关联。”

    “关于睿王?”沈晏如心头一动。

    “是的,且是一段较为久远的往事。当今陛下于三十多年前至睿山祈福,被深山林中的景致吸引,独自前往一探时却不想被山雾瘴气困住。好在遇着了山中一女子,带着陛下走出迷障。”

    谢让遥看着山间雾色,娓娓而谈:“那女子即是睿王的生母。陛下对她一见钟情,不顾一众反对将她带回了皇宫。很快,女子便生下了五皇子李若生,却是因难产而死。想来陛下定是对睿王生母有所挂念,所以五皇子封王之时,亦为其赐封号‘睿’。”

    沈晏如垂面沉思着,睿王封王之时远在她出生前,也就是说,母亲留下的线索所处时间点,睿王这一封号早已存在。所以不能排除那信中的“睿”字与睿王无关联。

    接而她又抬眸问着谢让,“那睿王与晋王在朝局里的党争之势……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

    谢让望向她,颇为耐心地一一为她作答:“若往早了些时间说,便是从两位皇子封王之时,毕竟俩皇子同岁,连着封王也是同年。”

    “若往近些说,应是十年前程侯释兵权始。那会儿朝局涌动,文官倒也还好,本朝文官本就冗杂。武将那处却是程侯独掌大权,程侯一朝弃帅印退朝堂,其权被分割成不同的职阶,尽数被两位王爷瓜分了去。”

    ——十年前。

    沈晏如捕捉到这个时间点,若非巧合,它恰好与母亲逝世的节点重合。且依着谢让所言,正是此事才将党争推向两两对立的定局。这其中的细节,定没有那么简单。

    此番思索之时,沈晏如随口搭着话茬,“皇上没有从中阻拦吗?兵权向来是帝王最在意的吧?”

    谢让摇摇头,缓声解释着,“先不论制衡之术本就是帝王最喜之计,也有不少人猜测,因两位皇子平分秋色,陛下难以决断立储,由着他们夺嫡,也有想看看谁更略胜一筹的意思。再者,虽说兵权分割,但皇城的御林军依旧是陛下一人独掌,除却藏有私兵的可能,睿王晋王各自所持的兵力不足为虑。”

    沈晏如一时不知如何评价,又再蹙起眉将心声托出,“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竟也舍得让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

    谢让半晌后喃喃自语着,“帝王家眼里唯有那至高之座,又何来权力爱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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